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
对于满脑子忠君报国、对朝廷有愧的张孝纯来说,当然是希望王松归于大宋朝廷之下,为朝廷冲锋陷阵,浴血疆场,恢复大宋疆土,做一个忠君报国的节义之士。
“时移世易,若是先帝还在位,王松或许会捐弃前嫌,继续为国效力。”
吴激摇摇头道:“如今圣上乃是道君皇帝,他赐王松为“缪丑”、毁了他的名节不说,黄河以北也割让给了金人,可以说是,尽失北地人心。”
张孝纯也是摇头叹息。好好的一个抗金局面,却被大宋朝廷弄得四分五裂,一地狼藉,实在是让人愤愤不平,扼腕叹息。
“王松却也是倔强,偏偏还以先帝赐予他的两河、陕西宣抚使名号,招兵买马,招贤纳士,继续抗金。”
吴激苦笑道:“永锡兄,你说王松所作所为,是不是像孩童生气一般,就这样和大宋朝廷老死不相往来。也不知道对大宋来说,是福是祸?”
“事情总有转机!”
张孝纯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脸上也恢复了几分神采。
“王松抗金,至少可以减少朝廷的压力,也可以在两河抗击金人。若是老夫有归朝的一日,老夫愿做这中间人,劝慰王松,重归朝廷。”
张孝纯一改以前颓废的样子,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吴激不由得暗自摇头。好友的心思不错,不过王松能不能归于朝廷,还真不是他几句话能决定的。
就是他张孝纯自己,私节有亏,朝廷会不会接纳,也是尚未可知。
“怕就怕王松兵强马壮,起了异心。”
吴激眼神迷离,忧心忡忡。
王松麾下精兵强将数万,忠义军连女真铁骑都不怵,又岂会在乎朝廷之孱弱不堪。即便王松心存忠义,他部下的骄兵悍将,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弃。
大宋朝廷的前路,可谓是凶险重重。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孙九鼎兄弟几人就是这样。
人生四大喜之一,金榜题名时。众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都上来道喜。
孙九鼎拿出散碎银子,下人一一分发下去,整个客栈都是此起彼伏的恭贺声。
“孙相公,祝你步步高升,将来必定能够位列煌煌士大夫之列!”
“小人等祝各位孙相公官运亨通,富贵延年!”
“孙氏三兄弟,状元、榜眼、探花,真是千古奇闻,恭贺之至啊!”
孙氏兄弟一边拱手谦让,一边儿笑意盈盈,心中之得意,全部堆在了脸上。
“状元公,何不赋诗一首,以表愉悦之情?”
人群中更是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孙九鼎脸上的笑容更深。
“诸位如此厚爱,在下却之不恭,就赋诗一首,助助雅兴。”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孙九鼎略一沉吟,开始慢慢地读了出来。
“片片桃花逐水流,东风吹上木兰舟。
隔溪红粉休错认,年少孙郎不姓刘。”
这本是他当年在东京城太学时,游金明池时所作的一首小诗,如今读了出来,更是惹起了旁边人的一片赞赏之声。
“果然是状元公,文采斐然,不愧是大家手笔,佩服,佩服!”
就在众人欢呼喝彩之时,二楼之上,却是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碗碟碎声。
“商女不知亡国恨,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吧。”
众人向二楼看去,只是几个年轻的士子坐在一张圆桌旁,人人都是脸色冰冷。一个年轻人的嘴中,尽是冷嘲热讽。
“堂堂炎黄子孙,华夏后裔,为一己私利,投靠异族,纵然名列三甲,亦是腥膻,臭不可闻。又有何面目在此巧言辞令,谈笑风生。当真不知,世上有羞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