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已经被破坏殆尽的衣冠冢,王松不由得摇了摇头。
当日一场府州悲战,铸就了多少悲欢离合,人间情仇。“衣冠冢”,他实在是有些愧对苍生。
“闻听相公罹难,百姓自愿建了这“衣冠冢”。而后听到相公安然无恙,百姓又亲自砸了这“衣冠冢”,怕给相公带来晦气。相公在百姓心中,已然是活菩萨一般。相公,你可要珍重,不可以再亲身涉险了。”
张宪的话,惹来跟随的将领们的一阵附和。
“相公,张宪说的是,你可要保重啊!”
“相公,以后千万不可大意,小人们惊吓不起啊!”
王松转过头,看着王彦和牛皋等人,点点头,郑重道:“各位兄弟放心,我答应你们,以后绝对不会冲动,一切都会三思而行!”
上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教训,他自然是刻骨铭心。
“将来,也许很快,本官会在河北或者河东之地建起一座忠烈祠来,来纪念那些为国捐躯的勇士。”
王松语气低沉,中间带着几丝唏嘘,几丝痛心,也有几丝决绝。
旁边的将领们也是个个脸色凝重。若是能有一座忠烈祠祭祀这些死去的兄弟,那真是善莫大焉,也可以有个地方,缅怀故人了。
“相公,如今两河大部已经恢复,下来就是恢复民治了。”
自第一次的“夏季攻势”发动以来,每到夏季,这便成了忠义军的日常,不过这效果也是喜人。
河东大部,河北半部,包括陕西大部,都已归于忠义军治下,所到之处都是摧枯拉朽,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自自己出山以来,军事上的进取固然令人喜悦,政治上的稳固更是欣慰,也让他莫名地恢复了信心。
兵强马壮,数万大军,虽然不能裂土封疆,却也隐隐是一方诸侯。
王松并不满足,甚至很不甘心。两年前更好的局面,因为自己的心存犹豫而荡然无存,苦的却是天下千千万万、嗷嗷待哺的百姓。
如今迈步从头越,他自然要练兵、安民、以应付将来更强更大的挑战。
“张宪,招纳贤才的事情,告示都贴出去了吧,报纸上是不是也登了?”
“回相公,遵照宣抚司的要求,告示贴出去了,报纸也都登了,来的人不少。马宣赞一行人正在新城的知府衙门办公,择贤而估。相公可以放心。”
王松点了点头。河东战祸频繁,可供选拔的贤才太少,恐怕到时候要从河北调入。
现在宣抚司的人才选拔,和后世的普通高考有几分相似,有书面考试和面试,同时也吸纳地方推荐的贤才。
之所以如此“招贤纳士”,原因也是非常简单,因为现在整个两河宣抚司,并没有科举取士,王松这么做,也是不想和大宋朝廷公然为敌,以免影响抗日大计。
“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宋太祖遗训,子孙永远不得杀害文人,文人在宋朝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升,重文轻武的风气在宋朝达到了极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从而导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理学的兴起、宗教势力退潮、言论控制降低、市民文化兴起、商品经济繁荣与印刷术的发明等一系列背景下,宋朝,尤其是北宋优秀文人辈出,知识份子自觉意识空前觉醒。
“惟吾
宋二百余年,文物之盛跨绝百代”,“宋兴,诸儒相望,有出汉唐之上者”,其后中国由于蒙元的入侵并对文人采取敌视政策,加上明清八股文与清朝文字狱严重压制文人思想自由发挥,中国除晚明外,再也没有出现过像宋朝一样兴盛的文化景象。
二程、朱熹、欧阳修、苏轼、司马光及沈括等优秀人物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