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挂念着赵桓的知遇之恩,想要光复旧土,建功立业以报君王,但君王考虑的,首先是赵宋屁股下的宝座,然后才是江山。
“恨不能杀尽朝中奸臣!”
董平恨恨道:“我大宋天下,就是毁在了这些狗贼手中! 官家如此昏庸,看不清好人坏人,早晚要自讨苦吃!”
“几位兄弟慎言! 军中人多口杂,极易走漏风声,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到,授人以柄,相公又要被口诛笔伐!”
马扩赶紧出口阻止,语重心长。
“各位兄弟回去,还是要鼓舞士气,先拿下太原城。至于朝廷如何应对,咱们拭目以待。”
众人各自摇头而去,马扩也是心头沉重。
王松真的能如他所说的一样,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太原城吗?
“没大没小,不收拾一下,还不翻了天!”
众人退去,房中只留下王松一人,他悠悠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众人言词也许激烈了些,但却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他们如今和他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是不是公心私用,没有任何人希望他倒势。
“难哪!”
一想到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诡谲多变,王松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不过,他对大宋朝廷忠心耿耿,挽狂澜于既倒,劳苦功高,却是被如此掣肘,将来如何被针对,难以想象。
为这样的朝廷效死,到底能不能恢复旧土,抗金大业会不会戛然而止,他会不会像历史上的岳武穆一样,成为千古奇冤?
想起岳武穆,王松不由得暗叹,自己若是把河北忠义军交给了张横或者董平,局面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
他可以放权下野,不问政事,只是想到朝中那些宽袍大袖的士大夫,他心里就不由得为之一沉,甚至怒火中烧。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治国安邦之能没有,勾心斗角,指鹿为马的本事却是天下无敌,若是寡心清誉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占据高位,构陷大臣,呼风唤雨,不可一世,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百无一用是书生,用在靖康年间这些寡廉鲜耻的士大夫身上,再也恰当不过。
“王公,王相公此人,一言难尽!”
王彦军中,王彦、焦文通、孟德等人齐聚一堂,众人都是各怀心事,可以说是惴惴不安。
看着门外来回巡逻的军士,焦文通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贤弟,你为何有如此一说?”
王彦不由得一怔,不知道焦文通话里是什么意思。
几人当年在太行山结寨,聚集义兵抗金,那是有过命的交情,所以说话也是毫不避讳。
“以河东忠义军三万之众,对付同等数量、据城而守的女真精锐,即便是破城,恐怕也是伤亡殆尽。在小弟看来,王相公实在是太过狂傲,恐怕会损兵折将,难逃一败!”
孟德低头不语。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王松以同等之数,竟然要拿下太原,不能不让他心存疑虑。
“自王相公起兵以来,大小数十战,无一败绩,可谓是用兵如神,尤其是宣化门外两场血战,更是惊心动魄,让人瞠目结舌,叹服不已。”
王彦淡然一笑,言语中不无神往。
“扪心自问,你我兄弟在太行山经年,所杀之番贼,可能达到王相公之百一,恐怕不见得。”
他阻止了二人的急于分辨,继续道:
“忠义军火器犀利,士卒轻生赴死,军纪森严,王相公练兵,可谓是独步天下,我大宋难再找出第二人。难道说,看到王相公带了三万之数,二位兄弟就要退出忠义军吗?”
焦文通和孟德都是红了脸,焦文通神情激愤,拍桌站了起来。
“王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