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危急的时刻,程君宴第一反应是保护她。
想到这一点,安岑的心底涌起一片酸软的情绪,满心复杂。
看到程君宴还躺在地上不起来,安岑不安的在他身上扫了两眼,立刻就发现了他浸在水里的身体,不停被河水带出的血。
安岑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伤在哪里?”
她蹲下去,想要伸手去找程君宴的伤,又不敢轻易碰他,整个人惶急无措,失了血色的唇都在颤抖着。
“没事。”程君宴的眼神有些涣散,只是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他闷声道,“节目组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你安心等着,不用害怕。”
安岑当然知道这边的爆炸肯定会引来节目组的人,可是程君宴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太糟糕了。
这男人从来都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活在这嘈杂凡间,却周身不染一点尘间烟火,高高在上俯视所有人。
可眼下,他脸色灰白,一身灰土草屑,半边身子被冰冷的河水冲刷着,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你……”安岑的指甲掐入掌心,疼痛让她稍稍镇定,声音里带着恐惧的问,“你现在能动吗?我先把你从水里挪出来可以吗?”
安岑心中害怕极了。
那些水流带走的仿佛不仅仅是一团团鲜红的血液,还有程君宴身上的生命力。
确认安岑是真的没受什么伤,程君宴艰难的撑起上半身,朝着她伸出手。
“你过来,扶着我。”即便如此落魄的当口,他仍是习惯性的用命令的语气。
安岑把程君宴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帮着他从地上站起来。
撕扯伤口带来的疼痛让程君宴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他很想靠自己站起来,但是不得不将安岑当做借力的拐杖。
河边距离断崖下被炸出来的新土坡不过短短十来米远,安岑撑着程君宴,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细女人,一个是没了行动能力的高大男人,硬是走了好半天。
等到把程君宴安置在土坡下靠着坐稳,安岑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
来不及休息一下喘口气,安岑赶忙去看程君宴湿透了的裤腿。
今天程君宴穿的是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没了河水冲刷,流出的血液迅速就把布料染红了。
安岑心下发冷。
“不能等了,要先止血!”
程君宴眉眼压得有些低,眼皮发沉,他轻轻摇头。
“没有能用的东西。”
安岑没说话,目光四下搜寻,惊喜的在土堆里发现了他们的背包的一角。
“你等我一下!”
她匆匆说了一句,跑过去徒手把背包给扒了出来,从包里取出军刀,拉开拉链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干净的绸缎衬衫。
刚想要脱下衬衫,安岑动作一顿,冲到河边洗了手,这才回到程君宴身边。
她这样一番折腾,程君宴有些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安岑并没有去看程君宴的反应,她只是动作利索的脱掉了绸缎衬衫,身上只剩下内衣。
初秋的山风更凉一些,程君宴提醒道“把外套穿上。”
安岑用军刀将布料割成一条条的布条,头也不抬的拒绝了。
“太脏了,你伤口会感染。”
其实就算现在这样也不保险,衣服不是医用纱布,河水不够干净,军刀也没消毒过。
处处都是隐患。
但是,情况紧急,安岑顾不上那么多了,总比让程君宴就这样一直大量失血要好。
一刀隔开程君宴左腿外侧的裤管,安岑看到那条心血淋漓的狰狞伤口,手里的布条差点都拿不住。
“我以前参加过一个医疗类的节目,学过急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