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并非要管你们的家事,只是随口说两句,望几位莫要见怪。”老头见几人看向自己,微微一笑,“小友不愿去书院可是因为家里的地爹一人种不过来?”
他见孩子点头,还不待他说话,就听那几个山贼道:“小潭你放心,我们帮你爹种。”
他们本来没地,因为大水的缘故,各地商贾往来也少了,他们可能要饿肚子。若是能靠着帮人种地分到些粮食,那再好不过。
老土见那孩子还有犹豫,又接着道:“去书院读书可是件大好事,不说束脩极低,不说能不能考得上功名,即便只是识了几个字,看过些许书册也是极有好处的。这具体的你去了才能明白,老夫决不骗你。”
他说完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出了人群,姑娘也离开了,只是她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
小花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也不紧不慢地跟上。
他刚走到姑娘脚边,李从文就听姑娘道:“屠老,我想学医。”
老头一愣,“不是不喜欢吗?为什么还要学?”
他走到江边示意姑娘坐下,这才对着姑娘笑了笑,“受那孩子刺激了?”
“不是,是为继承先父遗志。”姑娘摇了摇头,解下酒葫芦喝了一口,感觉到喉中的炽烈,抿了抿嘴,嘴角翘起却无笑意,“我爹的医术是我爷爷教的,我爹也和您一样周游天下,治病救人,然后认识了我娘。
我娘也是个大夫,他们有了我之后便隐居在庐山,我爹也只是偶尔才出去给人治病。
在山里的日子很愉快,我也很崇拜我的父母。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大夫,所以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名医。
当时我并不反感学习医术,直到有一天我爹从一个村子里带回来了一坛酒,我才明白比起怎么把人治好,我更想知道一坛好酒是如何酿的。
后来我学医便懈怠了,他们也不打骂我,任由我抱着酒坛子胡闹。
但我真正讨厌学医是那一次。
那一次我爹要去一个有疫疾的村子看病,他以前治过疫疾,所以我们并不担心。走前我爹还跟我说要给我带坛好酒回来,后来他却带回了一身疫疾。
那种疫疾并不易传染,但我娘治不好,随着我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娘让自己也染上了病,以身试药。
但药还是没制出来,我爹也死了,我一个人照顾母亲,但我娘心灰意冷,也没撑多久跟着我爹去了。
从那以后,我便在没有学过医术。”
小花愣愣地看着姑娘说了一堆,等她停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说什么呢?”
“嘘,讲故事呢,先别说话,之后再和你说。”李从文正听到兴头上呢,可不想被打断。
小花撇撇嘴,用爪子把一根青草拍得左摇右晃。
老头摇头笑道:“既然厌恶医术,又为何要制药出山呢?”
姑娘听着江水声,低下头,“终是心有愧疚。”
风里的酷热被带走,天边的凉意被卷来。
“秋天要到咯。”老头紧了紧衣领,对着姑娘笑道:“心有愧疚吗?罢了罢了,老夫便收你为徒吧,记得给老夫酿酒。”
李从文想要看看大江,想要看看离大江很远很远的京城,但小花只盯着眼前的草看,所以他看不到。
但他料想,此刻的京城应是极美的。
......
京城,皇宫。
丁神医之前就觉得他离杨启更近了一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两日前御医总管便来告知他提前准备,说陛下要前往摄政王府,让他随行替杨启检查一下身体。
还好提前告知他了,他有更充足的时间准备毒药。
为此他准备了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就算医术高明之人开始也不可能检查出来,随后病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