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拦着这杀手。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别救人不成自己死了。”
李从文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没有犹豫,一手挥起马鞭,一手抹了抹挡在眼前的雨水。
“那你便动手试试!”谢言睁开眼,强行让自己直视面前的人群,试图在其中找到甲四。
然而他只能看到一个个恶鬼。
“人在我眼里就像恶鬼,我能不怕吗?”他暗暗这么想着,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这是他以前没有说出口的一个答案。
而问话的人自然不是恶鬼。
绵绵春雨打在身上,浸湿了谢言身上松垮的白袍。
他看到一柄飞刀向自己直直地飞来,随后自己闭上了眼。
他听到了身旁老周的惊呼,听到了身后甲士身上铁甲摩擦的声音,也听到了雨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没想到任杀门对楚国公的仇恨这么大,连自身安危都不管了。
谢言这样想着,脸颊上感到一股风吹来。
这股风并非来自正面。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前两步外的地上有一条深沟,一条一臂深,两拳宽的深沟。
沟边躺着一柄折断的飞刀。
这条深沟自长街的尽头一直绵延至此,谢言看去,隐隐看见一个身影。
哦,是一个人影。
“娘的,你还敢站护卫身前,找死呢?”李从文骂骂咧咧地下了马,手上拎着他的破剑。
“他们是巡城司的人,不是护卫。”谢言对着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就跟在问你吃了没一样轻松。
李从文撇了撇嘴没理他,正想找找人群中的杀手,又见国公府的匾额后跳下一人,直冲几人而来。
李从文不明白片额后那么小的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下人,却也没时间思考,见那人离这边还有几步距离,举剑便刺。
那人穿着夜行衣,身型并不瘦小,手上拿着把横刀。
他微微侧身便躲过李从文的剑意,左右连闪两步又躲过冲向他的巡城司的人,左手拍在李从文胸口,看也不看老周一眼,一刀劈向谢言脖子。
李从文被拍得吐出了血,还不待稳住身形便抬剑挥去,剑意在地上已经拉出了痕迹。
可他明白,来不及了。
谢言看着拿着刀的恶鬼,和斜斜劈来的横刀,不禁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李从文,对他笑了笑。
只是他的头才转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就看到那个恶鬼的身子倒了下去。
他的头不见了。
血柱从脖颈处飚射而出,有些溅在了他的白袍上,有些溅在了地上。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他突然觉得,人,好像也不过如此。
杀手的尸体倒地,他的手依旧紧握着横刀。
血水混着雨水漠过了谢言的脚尖,他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去,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手上还提着一个头颅。
这个人应该就是杨小央了吧。
谢言这么想着,全无畏惧地打量他,见他似是云淡风轻地站在那,仿佛手上拿着的是串糖葫芦,然而他的脸上为什么显得这么嘚瑟?
“亲娘嘞,你怎么做到的?”李从文已经屁股着地摔在了地上。
杨小央微微一笑,走到李从文旁边也不拉他起来,轻描淡写地说道“搬运术而已,雕虫小技耳。”
他才不会说他其实想搬运的是那杀手一整个人。
李从文深知他的性子,撇了撇嘴站起身,指着他身上说“你这怎么有个掌印?”
杨小央脸上一抽,“好不容易遇上个不用兵器的杀手,我懒得纠缠,就挨了他一掌把他拍死了。”
李从文随手把落到眼前的碎发往后一撩,说道“先别废话了,还有个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