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古不太放心,道:“姐姐还在里面,可别伤到她啊。”
石门各处堆放的火药包经过粗略的估算,宁可多炸几次,也不要一次威力过大而影响到整个洞府的稳固性。
楼千吟看了看石门,支着火把点燃了导火索。
大家又迅速往后再退出一段距离。
随着轰隆声响起,在洞里回荡不绝,地面也跟着剧烈震颤,仿若山崩地裂一般。
敖缨和楼千古都怕这山洞会塌了,但爆炸过后,震颤渐渐消去,浓雾也散开,可见山洞并没有塌,而那扇石门满是漆黑的灼痕,有很明显的破坏痕迹,却也没有第一时间被炸开。
如此试了三四次,洞顶有岩石支撑不住被震了下来,随着岩石轰地砸地,好一番地动山摇,扬起如烟如雾的沙尘。
大家都往洞壁边缘躲。
待震荡过后,上方一束天光从洞顶一泻如柱,顿时将整个山洞照得通透敞亮。
而那扇石门终于也被炸开了。一块块的山石有的堆堵在洞口,有的往地下滚去。
楼千吟上前,将堆堵的石头搬开;苏恒让敖缨在边上待着,他也去清下台阶的路。
可敖缨和楼千古哪待得住,后脚就跟着去,把轻一点的碎石往旁边搬。
更大的重石块还需得好几名士兵合力去抬才行。
随着石门洞口被一点点清理出来,一缕缕光线得以照落进地底下,驱走了几十年如一日的黑暗。
楼千吟满身沙尘,有些狼狈地喘着气,抬眼往洞中看去时,便见得那老者靠洞壁而坐,双手放在膝上,手腕上的镣铐又粗又沉。
仿佛就是外面真的山崩地裂了,也丝毫惊扰不了他。
姜寐与他说起过,老者的须发雪白,已经长得铺地了。
彼时,姜寐就靠坐在老者旁边的石墩上。
她睡着了一般,脸色在日光下白得晶莹,甚至有两分透明。她微微垂着头,下巴和衣襟上的猩红,红得那么刺眼。
楼千吟死死盯着她,脚下不知道怎么走的,只顾往台阶下去,但没踩得稳,还摔了一跤,径直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这大抵,是他这辈子以来最为落魄狼狈的时候了。
可他顾不上看清脚下的路,起身就又凌乱地往下走。
终于他走到姜寐面前,缓缓蹲下身去,他抬手,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他的手很久以后才终于抚上她的脸颊。
她的脸凉凉的,他的手同样也是冰冷的,夹杂着微颤。
她下巴和衣襟上的血已经半凝固了,凝结成了深红色。
楼千吟唤她的时候,她听不见。
楼千古和敖缨在洞口看见这一幕,两人灰头土脸的,眼泪刷地就淌了出来,在脸上冲出一道道痕迹。
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她没跟她们说过,会是这样的……
楼千古下意识就要走下去,被敖缨拉住。
楼千吟缓缓倾过身去,一点点将人收入怀里,头靠在她肩头,一时间,像个一无所有的迷途之人,低低道:“姜寐,求你,应我一声。”
她这么喜欢他,要是她还能应他的话,一定不舍得让他难过。
他抱着她,低埋着头,过了很久,整个人都还在颤抖。
最终,楼千吟将她抱起,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他走上台阶,走出这道石门口。洞顶倾泻而下的光落在两人身上,俱是苍白如雪。
姜寐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眉眼依然温柔,仿若只是入了一场美梦。
楼千吟身体支撑不住,脚下踉跄,楼千古呜呜哭着要去扶他,只是他怕怀里的人摔着,冷不防一腿跪在了地上,硬是撑了下来,没让她摔着或是颠着。
他缓了缓,垂眸看了看她,而后又缓缓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