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回荣福宫看看,兴许阿姐会想起什么事情呢。
“我对你宫里的莺莺燕燕没兴趣,只想知道你那些妃嫔可是贴心?有没有心怀鬼胎之人?”
总而言之,她想知道的只有林悠儿。
“贴心?”嘉德也愣住了,半晌面露难色,摇头道,“贴心的也有,可架不住有悍妇当道。”
从他口中听到如此精确的形容,金玉碗就知道那人是林悠儿无疑了!
然而,金玉碗的看法却不一样“悍妇不悍妇的,还不是陛下宠出来的吗?”
后宫,说到底,还是皇帝的后宫,话语权是皇帝给的,不给,又哪儿来的底气骄横呢?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下说中了嘉德帝的心里,又让他有些挂不住面子。
“话是如此说,但,她虽然彪悍,却也能镇得住另外两位婕妤,朕宠她,也并非无度,不算什么错。”
“你说的可是那位林婉仪?”
“阿姐也知道她的名号?”没想到都传到这儿来了,嘉德帝忍不住头疼。
貌似这名声也太大了一点。
“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人还算是好的,否则也不会空有她作恶的谣言,却没有证据了。”
嘉德帝点头附和道“没错,林婉仪虽然脾气大,但也极其直爽,同宫里上下都打成了一片。”
听他这么夸赞林悠儿,金玉碗总觉得怪怪的。
这是夸赞妃子吗?难道不是在夸兄弟?皇帝和悠儿的画风是不是往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发展了?
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扔出去,金玉碗好奇道“你今儿出来是为什么?”
“今天是你的生辰。”嘉德帝看着茫然的姐姐,心底始终掩盖不了失落。
她是姐姐,却又不是。
金玉碗原本准备好的打趣的说辞,此刻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我的生辰是千秋节,举国同庆,但阿姐的生辰,只有我陪着你。”他亲昵地探头倚靠到金玉碗的肩膀,瘦高的身子做出这番举动着实有些难受。
“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了。”金玉碗拍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才发现他并不是小皇帝,已经是个大人了。
能陪着他,金玉碗也很开心。
送走皇帝,她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但木老看得出来,她比以往更不开心了。
“东家,喝点酒,暖暖身子。”木老端着一壶酒,旁边有两个酒杯。
“让你们担心了。”接过酒杯,金玉碗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
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温热的酒在喉咙里散发出辣意,火热得仿佛烧起来似的。
她是能喝酒的,而且流量极好。
“东家在担心什么?”两杯酒下肚,木老忍不住问道。
“我啊,”金玉碗支着胳膊,手里的酒杯一摇一晃,“我在担心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皇帝来之前,她担心的只是林悠儿,以及大家的仇恨迟迟未报。
可嘉德帝的那番话,让她清醒了。
皇帝与丞相的博弈中,所有人都是棋子,一旦进入这个局,再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也许她能够救下顾亦轩,那林悠儿呢?杜若,杜铮,林望三,那些她没办法救下来的人呢?
他们都是皇帝的棋子,甚至,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