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法痴?”
随缘在门口站定,疑惑地喊了一声。
法痴脚下顿了顿,抬起头来,一只独眼中布满了血丝,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父,弟子回来了。”
随缘看着他身上成了乞丐装的袈裟,没有多说什么,准备拉着他进寺里再说。
这时候,刚刚送走的信众冒了出来。
“随缘师傅,你没事儿吧?”
信众们七嘴八舌地问着,原来他们在下山的路上遇见了法痴,以为法痴是来找随缘的,商议了一下后,又集体返了回来。
随缘解释了一番,告诉他们这是自己的弟子后,信众们这才知道是个误会,挥挥手下山去了。
让进寺里,随缘关上门,走到大殿里,站在跪倒在佛像前的法痴身边问道
“怎么回事儿?”
法痴只是摇头,无比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祈祷忏悔。
随缘看了一眼法痴,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随缘起床做早课,发现法痴还在佛像前跪着,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做起了早课。
做完早课研究佛法,吃午饭,休息。
今天没有信众上山拜佛,兰因寺里只有师徒二人。
法痴依旧跪在佛像前,念着心经,他只会心经。
一连几天,法痴都在佛像前跪着,不吃不喝,他的脸色开始发白,身形摇摇欲坠。终于,在一天起霜的夜里,法痴昏倒了。
随缘把法痴背回僧舍,脱下他身上发臭的乞丐装袈裟,盯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看了一会儿,转身端了温水进来帮他清洗。
法痴身上的伤,有新有旧,旧的已经结痂,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新的还泛着白,裂开的皮肉里渗着丝丝缕缕的血水。
擦干净后,随缘摸了摸法痴的头。
有点儿烫,应该是冻的发烧了。
所幸张明义送上山的一批物资里有感冒药,随缘翻出来喂了两片,盖好被子离开了。
第二天,法痴醒了过来,随缘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
只是法痴变得沉默了,他仿佛又恢复到了刚跟着上山时候的样子,不言不语,有些麻木。
随缘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体内翻涌着的经文,神情凝重。
他以为法痴快要渡过劫难了,见到法痴之后,他一度以为法痴已经成功渡过了,如今看来,是他小瞧了情劫。
这场情劫真正凶险的时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