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渴求与非望,因着他的坚决态度而不得不割舍;又像十分难下决断的矛盾,被他一句话快刀斩乱麻地理清了似的。
在这刹那间,某根心弦因为突来的触动而拨出一声微响,苏晏下意识地握住了豫王的手腕,轻声道“王爷……”
豫王没有借机去握他的手,只是促狭般说道“你唤一声‘槿城’,我请你们今夜去府上作客。”
苏晏怔怔地看对方。
“王爷曾以‘同袍’谓我。既是袍泽,自当偕作、偕行,”曾经万难说出口的名字,眼下在胸口忽然跳得轻快,他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说,“——那就拜托槿城了。”
豫王哈哈大笑,曲指在唇间打了个悠长的唿哨。
周围房舍后、暗巷中涌出许多骑兵。为首的正是王府亲卫统领华翎,将几匹战马牵至场中。
豫王示意众人翻身上马,然后并指为剑,轻蔑地指向被荆红追扣住的羽林卫首领“去回复你主子——人,我朱槿城带走了,非得跟我抢,就让金吾卫踏平我的王府,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羽林卫首领面色煞白,讷讷道“上命不敢违,王爷见谅……好汉,松个手,放我回去复命。”
苏晏拉着一身血迹的沈柒上马后,招呼一声“阿追。”
荆红追方才松了钳制,但没有立刻撤离,等苏晏一行人连同王府侍卫全都离开后,他才跳下羽林卫首领的马背,头也不回地走了。
背对着剑拔弩张的羽林卫,荆红追泰然自若地走向长街尽头,像暮归的农人走在田埂上。
身后无数箭头指向他的背影,却无人敢发出第一箭,仿佛这一箭射出,便会引动头顶夜空翻坠——竟是被一种道法自然的气势给硬生生压制住了心境。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羽林卫首领方才吐了口长气,悻悻然下令“走!回宫复命!”
豫王府。
在苏晏的极力劝说下,沈柒与朱贺霖先由仆役服侍着去清洗,分别让医官诊治后上药。
朱贺霖伤势轻微,只是疲劳过度,有些脱力。
沈柒比他伤势重得多,但好在都是皮肉伤,筋骨无碍,止血包扎后防止伤口感染,休养些日子便能好。
更衣收拾停当后,五个人往花厅一坐,边吃着婢女送上的茶点,边商量对策。
——当然,所谓“商量”,免不了夹枪带棒。但这支“同袍”小队既然是由苏晏摁头组成的,哪个人言语与态度过于出格,就会遭到苏大人毫不留情地炮轰。
谁先掐架谁是狗,吃的教训多了,于是现场气氛也渐缓和,甚至在彼此意会的言简意赅中,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和谐。
太子“我要进宫,现在就要。”
豫王“宫门下钥了,现在闯宫,想吃箭?”
太子“天子亲卫都被太后占用了,父皇还能好?”
沈柒“据说不好。但情报断了,目前情况不明。”
苏晏目视豫王“能不能想个法子,单独面圣?”
豫王“要我想法子?我倒是夜半溜进去过一次,难。还没说上话。”
苏晏又目视荆红追“阿追?”
荆红追“无甚难度。但我跟皇帝没话说。”
太子瞪荆红追“你也配!”
“犯规!”苏晏给太子脑门上贴了张用茶水沾湿的小纸条。
太子耷拉着耳朵,更换口吻“你就探个情况,没叫你去说。”
孺子可教,苏晏点点头,手上又撕了几张新纸条备用。
荆红追回答太子“可以。”
沈柒问苏晏“明日你要联合内阁召集群臣?”
苏晏“太子必须光明正大回朝。”
沈柒“内阁未必可靠。”
豫王“杨亭可靠。还有礼部尚书严兴……”
苏晏把头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