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该现在拆开锦囊,看看朱槿隚这个惯于藏着掖着的老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沉吟片刻,最后从心里找到了答案——
没有。
并未山穷水尽,再耐心等等。等那个不知会否来临、何时来临的时刻真的到来。
景隆十七年,乙未年春。
太子奉召离宫,携侍卫出南京城,于钟山东南面一处山坳中结庐索居,省咎守陵。
时任南京礼部左侍郎的苏晏,不时微服出城探访太子。二人常坐而论道、修文演武,闲暇时或对弈、或垂纶。
苏晏偶因大雪封门而留宿陵庐,便与太子双双懒堕于榻,抱猫读书。
太子自嘲“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苏晏戏和“可怜风雪夜行人,我与狸奴不出门。”
太子“燕山雪花大如席,我与狸奴不出门。”
苏晏“哪来的燕山?”
太子“呃,钟山,钟山雪花大如席,我与狸奴不出门。”
苏晏“一任天地倒颠沉,我与狸奴不出门。”
太子“……”
太子“接不下去了,小爷认输。”
于是苏晏赢得了撸猫权,太子负责去清理屋子外间的猫砂。
“你不是不太喜欢猫,说猫薄情寡义?如何还要与小爷抢着摸。”太子捏着鼻子铲屎,隔帘悻悻然说。
苏晏把脸埋在刚洗完澡的梨花软绵绵、毛茸茸的肚皮上,深吸一口气“真香!”
沈柒在正月底回到了京城,叩请面圣。
景隆帝在御书房接见了他,同在场的还有内阁与兵部的重臣。
沈柒复命道“微臣率手下锦衣卫于河南一番暗中探查,果然发现贼军与真空教勾结颇深。那廖疯子身边的秀才军师——石燧,便是真空教的传头之一。”
他将打探到的贼军兵力部署、进攻路线与勾结当地势力的情况,向皇帝一一做了详细汇报。
这份军情十分重要又来得及时,皇帝听完颔首,难得对他说了句抚慰的话“沈同知辛苦了,且回府歇息,来日论功行赏。”
沈柒想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些南京之事,可众臣在侧,显然时机不对,便默默退了下去。
出了皇宫,他直奔北镇抚司,召留守的理刑千户韦缨来问话。
——苏大人临行前,身边小厮病倒一个,故而只带了一个上路。
——苏大人在家书中吩咐过小厮,故而那个叫苏小京的小厮,不时来北镇抚司打听沈同知回来了没有。
——宫里传出的消息,说豫王拿了苏大人寄来的信上呈皇爷,使得龙颜不悦。皇爷还指谪太子“不思孝道,好结朋党”。
这些消息令人愁喜交集,沈柒面无表情地听完,又详细问起了朝中形势。
韦缨道“朝中现在人心浮动,盖因白鹿案而起。太子虽洗脱了亵渎皇陵的罪名,但也失了圣心,被皇爷下旨贬去守陵。而朝中以阁老焦阳、王千禾为首的一干文臣言官,之前坚持不懈地弹劾太子,如今又打起了易储的念头。”
“……易储?”沈柒眼底掠过幽光,向前微微倾身,“怎么说?”
“大年初一夜里,后宫有处阁殿突然五色光起,直冲云霄,须臾隐没,所见之人都道是天降异象。随即禁军进入那处阁殿,发现了偷跑出来找寻母亲的二皇子正在殿内酣睡。于是传言纷纷,都说二皇子昭乃是紫微照命,将来必定成就非凡。”
沈柒取了块棉布细细擦刀,不予置评地冷笑了一下。
韦缨接着说“数日之后,便有一名品阶不高的官员,上疏称‘太子暴虐失德,二皇子昭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乃天命所钟,乞废无德而改立有德,顺应天命’。”
沈柒淡淡道“这人的脑袋已不在脖子上。”
韦缨面露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