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打入冷宫。”
皇帝颔首“永宁宫从即日起封宫,昭儿先送去淑妃处,由她代为管教。”
太后想把心爱的小孙儿抱回慈宁宫,想起他生母所犯之罪,心里又有点硌硬,最后不做声,算是默许了。
皇帝叹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朕面上亦无光。”
太后体恤地道“就说卫氏是因为违逆圣意、欺压后宫而被废除贵妃之位的。”
“至于卫演与卫浚如何处置……关系重大,再议罢。”她长长叹口气,仿佛片刻间老去了十岁,从华艳的妆扮下显露出几分寥落与乏力的疲态。
皇帝见火候差不多了,说道“苏晏此人颇有才智,也不乏胆量。朕如今用着顺手,特向母后讨个恩典。”
太后受了极大打击,疲惫地摆摆手“我也懒得取他狗命了,但他对我出言不逊,该给的惩罚要给。打发出京,去边远之地任个小官,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皇帝沉默片刻,说“朕打发他走,母后放心。”
太后起身,与皇帝一同打开殿门走出去,吩咐琼姑“回慈宁宫。”
琼姑惊疑地看了她一眼,立刻垂目称是。
按她对太后的了解,太后爱憎两极分明,行事向来只凭喜恶,骨子里固执又强势,一旦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主意,此番竟放过了彻底激怒她的苏晏,实在匪夷所思。
但她入宫多年,知道多嘴是取祸之道,只默默搀扶着太后登上凤辇,在侍卫们的护送下离开太庙。
豫王凑到皇帝身旁,问“皇兄说了什么,何以母后忽然偃旗息鼓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说他给你下了毒,活着一日,你就有一日的解药续命。”
豫王……
皇兄居然也会讲冷笑话,着实令人震惊!
豫王“不如说他怀了臣弟的孩子,请母后看在未出世的孙儿份上——”
皇帝暗自咬牙,一把摁住豫王的后颈,将他从台阶上推下去“滚!”
豫王身手矫健,几层台阶自然摔不着他,倒把苏晏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怀恨故意去挑衅皇帝了,忙迎上去行礼道“皇爷宽容,赦臣对太后不敬之罪,臣感激不尽。”
皇帝垂目看了他许久,神情平静,眼睛却像月下的湖水,闪着纷郁而又无法言说的清光,末了只留下一句“回去好好养伤。”便也起驾回宫了。
苏晏还在琢磨皇帝看似冷淡的态度中又藏着什么玄机。
豫王趁机搭住他的肩膀,半扶半搂地一同出了太庙,边走边问“我可许多年没见我母后气成这样了,你说了什么不敬之词,也让我听听?”
苏晏白了他一眼“我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什么话不敢说?倒是你,这也要八卦,是不是亲生的?”
“当然是。亲生的也不妨碍我……哈!你该不会……”豫王露出惊讶且佩服的神色,“回我的那封信?真说出来了?”
苏晏板着脸不吭声。
豫王低笑出声“想来也是,每次我得罪你,你都要操爹骂娘,十分泼辣。”
苏晏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嘴硬道“那不叫泼辣,叫真性情。”
豫王贴近他耳畔,低声道“我不介意,在床上骂得越狠我越来劲,你要不要再试试?”
苏晏……
感到被冒犯,但又似乎只是损友间的揶揄,不好界定是不是性骚扰。
苏晏“滚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