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处入套。
他心头暗恼,回以一个不客气的诮笑“只怕不是缘分,而是守株待兔。堂堂王爷都愿意做个荒废正业的农夫,下官这兔子当得也没什么可憋屈的,是吧王爷?”
豫王假装听不懂嘲讽,面上依然带着慵懒笑意“既然来了,何不参观一番,毕竟这天工院的建立,先得归功于苏御史投入的心血精力,本王只是你意志的执行者。”说着,朝苏晏伸出一只手,是邀请他并肩同行的架势。
苏晏的确想入院近看,有豫王这总负责人的带领,着实会方便很多。
但他又极度不情愿与这流氓王爷同行,怀揣着从脚下捡起个石块拍在对方脸上,怒骂“写什么小黄信,不要逼脸”的冲动。
内心挣扎半晌,对方的手还坚执地伸着,苏晏有些骑虎难下。转念想,公是公私是私,自己与豫王再大的仇怨,也该私下解决,不必拿公事斗詈。
于是他侧身避开对方的手,反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带着明显的疏离与排斥。
豫王笑了笑,并不计较,翩然上马先行下山。
苏晏转头见荆红追杀气未消,握了一下他的手腕,低声道“他毕竟是亲王,不可公然下手。”
意思是,私下可以下手?荆红追这才收敛真气,点头答“大人放心,我知道轻重。”
两人也上马,须臾行至山麓,来到天工院的大门口。
豫王独身一骑,站在门口等苏晏,朝他颔首示意“随本王进来。”
三人步行进入天工院,当门的照壁上,正反面各刻着一幅气势磅礴的浮雕。
正面是中华九州大陆——日月升腾,群星闪烁,山峦河川被光芒照耀。
背面是世界地图。用的是苏晏当初手绘给皇帝和阁老们看的版本,并结合了宫内珍藏的《大铭混一图》,以及参考了在钦天监奉职的西夷传教士的意见,将原本粗糙的几大洲版块轮廓打磨得更为精细。
正面浮雕的旁边,刻着铁画银钩的八个大字“吾生有尽,真理无穷”!
……这不是他在《天工院创办章程初稿》中草拟的院训么?看字迹,应该是豫王的亲笔。
苏晏上前,伸手轻抚这震撼人心的照壁。
豫王正色道“本王将此壁命名为‘真理壁’。将来无论教官还是学子,一入天工院大门,便要默念院训,向戒壁行礼。”
苏晏摸着与后世几乎一致的世界地图,慨然长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希望能从这里开始,走出我大铭‘格物致知’的第一步!”
一路上豫王娓娓介绍各个区域、建筑群的特色与功用,苏晏发现天工院除了像普通学院那样有讲堂、教学斋、藏书阁、文庙、教官宅等常规建筑,还有器材仓库、药品仓库、冷窖仓库、危险品仓库与独立的实验区域。
尤其是实验区域,按照他的预想,分为堪舆(天文地理)、物理、化学、医学、轻工、机械等几个门类,并将危险系数较高的实验场地做了隔离保护。
这些内容在他的章程初稿中稍有提及,但因熬夜匆忙写就,写得并不是很清晰。可豫王却似乎揣摩透了他的构想,将蓝图补完后细致地呈现出来。
苏晏看得心绪起伏,不自觉脚步加快了些,与豫王并肩而行。他问“我的手稿在你那里吧?”
豫王从怀中掏出一本青皮册子,递给他。
册子在这半年内被反复翻阅,封皮摩挲得有些掉色,书脊的棉绳也断了几次,又用更坚韧的蚕丝鱼线重新装订。翻开后,每一页空白处填满了蝇头小楷,都是豫王批注的笔迹。
苏晏有些动容,仔细读了几页,发现批注不仅言之有物,还兼容数家理论,并不是很统一。不禁问“这本初稿,王爷可是请人来参详过?”
豫王颔首“本王奏请皇兄,向各州府颁发告示,聘请了一批王府客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