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招呼严城雪“严大人怎么不举手?哎呀快举起来,别赌气了。圣旨里说得清清楚楚,我等俱听苏御史约束委用。不从苏御史之令,就是不相信陛下的圣明,就是疑君,这可是大罪!”
这是故意断章取义,用诛心之语给我下套呢!苏晏暗嘁一声“笑面虎”,没搭他的话茬,继续说道“提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准备奏请陛下,为太仆寺、苑马寺,及下辖各监、苑的官吏,增拨俸禄、提升地位。
“对,简单说来,就是两寺将全面升级加薪。”
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
很快的,两寺官员面上涌起喜色。
士大夫重内轻外,风气由来已久,本来外官就普遍低了京官一头。再加上太仆寺、苑马寺无权,其他衙门皆轻慢之,绩习日久,两寺也渐渐变成迁人谪官之地。朝中尽把那些考评低下的、得罪了上官的、有非议的官员,扫垃圾似的往两寺调补,于是他们就更不受待见。
就连严城雪和李融两位寺卿,按说官职为从三品,只略低正三品的布政使、按察使一头。可实际上,布政使司与按察使司作为实权衙门,一个管行政、财政,一个管吏治、司法,牛气得很,就连两司中的低阶小吏,都敢给严李二人脸色瞧。
严城雪气性大,干脆一年有十个月不在府城的官署,躲到好友霍惇的地界来帮忙练兵。
李融更是诸事不管,整日告病请假,其辖下有官吏来了三年,还不知寺卿生得什么模样。
既然长官都当了甩手掌柜,两寺各官吏更是志气销靡,怠忽政务,昏昏度日。他们越是如此,就越被其他衙门看轻,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陕西马政荒废至此,与两寺官员待遇低、不作为有着直接的关系。
苏晏正是查明了这一点,才打算从整肃官员队伍、提高地位薪水开始改革起,于是当众抛出了这根香甜的萝卜。
——既是萝卜,也是桃子。
二桃杀三士的桃子。
当下,其他衙门的官员,看两寺官员的眼神顿时就变了,不少人暗自嘀咕凭什么只抬举他们?两寺政务几近荒废,从上到下个个尸位素餐,现在居然还要给他们加薪?那我等辛辛苦苦一年干到头,又算什么?!
还有人忍不住猜测莫非是严城雪和李融私下贿赂了新来的御史,吃起了独食?好哇,这两人,平日里一个毒手鬼见愁,一个睡佛笑弥勒,却原来溜须拍马的功夫比谁都高,连带整个衙门都鸡犬升天了!
难怪刚才一个托、一个捧的,都给这苏十二造势呢!
李融看着其他衙门长官投来的不善目光,心头一凉,知道自己和严城雪要从大家心照不宣的“反御史联盟”中被排挤出去,这下真要成为两头不靠的倒霉虫了!
他急得脑门油汪汪地冒汗,不住朝严城雪使眼色,希望这位易怒又诡计百出的同僚站出来,替他们两人撇清干系。
谁料严城雪表情晦暗地思忖片刻,嘴角忽然扬起软笑,朝苏晏拱手道“感谢御史大人抬举!陕西行太仆寺上下,必唯大人马首是瞻。”
这是要投诚!和其他衙门划清界限……阴险,太阴险了!李融在心底大骂,这姓严的自知不合群,就算与其他衙门抱团,也不会真的受他们待见,不如借着苏晏抛出橄榄枝的东风,大腿别抱,趁这股新官上任的火,能捞多少好处是多少。
太仆寺与苑马寺同气连枝,这么一来,自己不投靠苏十二也不成了,再犹豫下去,怕是两边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李融终于下定决心,一脸感激涕零,朝苏晏深揖到底“御史大人不仅宅心仁厚,解两寺之窘困,更是着眼根基,力图革新,如此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匡时之略,纵管、晏再世,亦不能及啊!”
苏晏被这赤裸裸的马屁,拍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认为自己的所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