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吃痛地闷哼一声,咬牙不答。
苏晏回头望了一眼离得更远的马营城堡,眉头微皱,“刚才你分明有更好的逃跑路线,就是那座营堡,只要混入牧军中,就能干扰我们的视线,再乘隙从后面溜走。你又不傻,为什么要选择相反方向?
“只有一个可能,你不希望我们追进营堡,影响了你们所图之事……你哥哥王武是不是正在堡里?
“我大致猜到你们想做什么了,不是抢马,而是要策反牧军!”
王辰身躯一震,脱口问“你如何知道?”
苏晏说“王武曾经当过几年牧军,熟门熟路,轻易就能带你混进来。加上他比谁都清楚牧军的困苦境地,又有些同袍旧情可利用,想必能煽动不少人跟随他落草为寇。这些牧军若要逃亡,肯定会带走饲养的马匹中相对好的,这样你们不动一兵一卒,马也有了,人员也扩充了,不是么?”
王辰看着他,眼中错愕之色变为叹服,继而又变为敌意“你想坏我们的事?除非这下就杀了我,否则我一有机会,就把你的真实身份抖落出来——你微服来到清平苑,就是不愿意被人知晓身份,对吧?”
苏晏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坏东西!也不想想我微服暗访是为了谁?我说了要清理马政,还民于田,就会遵照承诺一步步走下去,再难也没想过放弃。而你们在做什么?自己做贼匪不算,还想把其他马户与牧军也拉下水。”
王辰梗着脖子道“你势单力薄,谁知道能不能成?再说,就算成了又如何,做个任人欺压的良民,哪有做贼匪逍遥自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再劝也没用,干脆点,一剑把我杀了,一了百了。”
苏晏见他在歧路上越走越远,难免恼火失望,起身对荆红追说“把他捆起来,挖个坑埋了!我们去堡里找出王武。”
王辰失声道“你真要杀我?”
荆红追知道苏晏的意思,这厮暂时不能杀,也不能放他逃走,但要进堡带着他又不方便,只能先找个地方暂时困住。
他用马鞭捆住王辰手腕,又在长剑中灌注内力,片刻工夫就挖了个狭窄的深坑,把人脚朝下扔进去,就像种树一样培好土,只留胸部以上露在外面。如此,对方即使挣脱了捆绑,也无法从土层中自拔,且草叶深密,足以将脑袋与胸膛遮得严严实实,旁人不走到近前就发现不了。
王辰被堵住了嘴,呜呜地挣扎抗议,然而无济于事,被迅速种成了一颗草原蘑菇。
“你就老实待在这里,我去把你哥逮了,回头你俩一同去牢子里反省。”苏晏拍了拍他乱蓬蓬的脑袋,顺手摘了他脖子上戴的一串狼牙项链。
荆红追的坐骑此时也溜溜达达跟了过来,两人分别翻身上马,朝马营城堡飞驰而去。
王辰怒视他们远去的背影,骂又骂不出声,连咬牙切齿都做不到,只能恨恨地用头撞旁边的草叶。草叶柔韧地摇晃着,压倒了又弹回来,在他脸颊划出细痕,仿佛发出无声的嘲笑。
这个时候,大部分牧军在外放牧,留在营堡内的并不多,约有五六十人,负责剁草料、清洗马厩和后勤事务等。看着像是各忙各的,又成群,不时交头接耳私聊着什么。
见门口进来两名陌生男子,牧军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转头望过来。他们的目光既冷漠又凶狠,像对现状麻木不仁,又像对生存以外的一切事物——譬如律法、道德、人性……不屑一顾。其中不少人看清苏晏的模样后,如同饿狼见了羊,露出残忍淫邪的神色。
荆红追恨不得把他们眼睛挖了,手刚触到剑柄,就听苏晏低声道“就算是流放充军的犯人,也不能随意杀戮,除非他们先动手。”
荆红追只好把他挡在身后,运足真气朝内厉喝“王武!如果还想要你弟弟的一条命,就自己出来!”
在场众人有些轻微的骚动,显然都知道他口中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