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晓,急促而宏大的钟声在矿场回荡,余故里一夜无眠,躺在枯草堆上静静地闭眼装晕。其余五人听见钟声,神色虽然十分不耐,但还是一骨碌爬起来走了出去。晚起是没有吃食的,而没有吃食对于普通人来说意味着没有体力干活。不干活,则意味着到时间交不上一定量的矿石会挨揍!
余故里“注视”着他们麻木而又规律的走出山洞,走向厨房的方向。
余故里本打算继续装死,这时他的精神力看到那日在李府出现的报信家丁带着一个医者模样的人向着山洞走来。余故里合计再三,淡定的爬起来坐在那儿等着他们的到来。
两人走进山洞,发现余故里坐在那儿怔怔出神。听到脚步声,余故里转过头看向他们。
家丁先是惊喜道“你终于醒了!”说着快步走过来,脸色马上转为愤怒。“你可知道你昏迷这几天我遭的什么罪?我每天早上要从天兴镇走过来查看你的伤情,晚上要星夜回到天兴镇。”他说到这儿一脸的悲愤,长这么大,除了偶尔被主子责罚,作为什么李府的奴仆他何时吃过这种苦。
余故里一脸茫然,是真的一脸茫然,这哥们和我有深仇大恨?
看着悲愤与欣喜交加的家丁,余故里无辜的问了一句“怎么,天兴镇离这儿很远吗?”
家丁像被踩了尾巴猫似的炸毛了。“每天来回共计92里路,都是步行!!!你来试试?”
余故里一脸兴奋的说“好啊好啊,我正想出去散散心!”
家丁一拍脑袋,一跺脚,气得发抖,忽然又似想到什么,一脸幸灾乐祸说“好好享受这最后安宁的时光。”
他转眼看了看从天兴镇带来的李家家医,赔笑着说“张医生,既然他已然有精力戏谑于我,肯定痊愈了,您可以选择回去复命了,这一路辛苦你了。”
李家家医阴笑道“二爷不是交代让我仔细救治,让他健健康康的干活吗?”
余故里听到二爷,知道是说李自量,他唰的一下站起来,斜睨着李家家医,冷漠的说“我的伤势不需你治!”
李家家医对家丁摆摆手手说“看来如你所言,这个奴隶的伤势已经痊愈,你可以安排他做任何劳动。”
家丁哂笑着望向余故里,附和称是。
李家家医与家丁转身离开,径直去找矿区负责人,要给余故里安排“美差”。
少顷,一个领工模样的人走进余故里的山洞。他拿着一碗稀饭,两个馒头放在石桌上。余故里早就通过精神力看到了他,他进洞前面露不忍之色,嘀咕了一句“这踏马又要把人往死里推啊。”
“喂,兄弟,来吃点东西,下矿干活不能没有力气。”领工金华微笑着对余故里说。金华当初也是奴隶中的一员,只不过干活努力再加上运气使然他成为了一名领工,但本质上还是李家的奴隶。他以前是奴隶,知道奴隶生存艰难,所以对其他人一向和颜悦色,并没有因为成为领工就觉得高人一等。
余故里的精神力一直环绕在金华左右观察其神态,他确信金华是真诚的说出那些话的。但余故里还是推脱到“不用了,刚才他们给了我一颗营养丹,我不饿。”
余故里不放心这些东西。
金华也没有多劝“我叫金华,你跟着我走吧,今天你去我那个区域的14号矿洞下矿。”
余故里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金华,默默的走到他身边。金华端着吃的,一口咬下半个馒头,再一口喝下大半稀饭,三两下就把东西吃光。
看着金华狼吞虎咽的样子,余故里猜测这也许是金华的早餐!
一路穿过矿区,余故里脚上的脚镣成为了他独特身份的象征。其他矿工对他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在猜测他什么时候会死。
余故里一脸坦然,一脸的放松,闲庭散步的姿态像是在自己院子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