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到几人，目光在新出现的郁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了目光。“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我也都交代了。你们还想问什么？”

霍九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姿态随意但却面无表情。“你真的确定你已经交代完了吗？”

宋徽倒不惧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除了寰宇，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他们的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一直是单线联系的。就算他们在别处有人，也不可能让我知道。我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

“是吗？”霍九卿的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宋徽，你扪心自问，你是甘愿做傀儡的人吗？”

宋徽语气自嘲，轻笑了两声。“你太高看我了。我确实曾经自命不凡，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惜命的人而已。受了胁迫，原则随时都可以为生命让路。不能帮你挖到更多消息，我很抱歉。但就算你逼死我，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你说你受了胁迫，那他们为什么没在你身上用药？仅仅是一句威胁，你就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办事？我认识的宋徽，不会这样做。”

宋徽目光微闪，刚开始时他确实挣扎过，也想过反抗，但这有什么用？那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几乎无孔不入。他为第一次反抗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他们没有对我用药，只不过是因为我会巴结他们。你们这些站在高位的人永远也体会不了自己小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哦，我忘了，其实你的处境也一直都不安全。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抵抗他们的实力。”

“不要和我提什么以前的宋徽，以前的宋徽早就已经死了！”

霍九卿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桌上。“你还记得她吗？”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女孩，穿着一条朴素的白色连衣裙。

宋徽的目光定在了照片上面，盯着照片里的女孩儿看了好一会儿，才逼迫自己移开了目光。“你拿她的照片干什么？我们早就闹掰了，她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别人。”

照片里的人是宋徽的前女友，当时两人的感情很好，在校园里是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女孩在大学毕业后突然和宋徽分了手，并迅速嫁了人。宋徽因为这件事萎靡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他母亲身体病垮了，他才重新振作了起来。

这些事情都是九爷告诉郁婉的，他说宋徽道德沦丧的转折点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当初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九爷让方木去调查过这件事，但没人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很突然就分了手。

宋徽没有说话，因为当时就连他也不知道分手的原因，就是很突然的被人抛弃了。他垂着眼眸，情绪有些不耐烦。“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这时，黄警官在一旁插了一口。“宋徽，你注意你的态度！要是没有九爷，你早就被那些人杀了！”

宋徽淡定地看了黄警官一眼。“我现在也不比死了好到哪里去。”

“你！”黄警官是个暴脾气，他最看不惯宋徽这种人了。不仅恶贯满盈，到了这种地步还不知忏悔。“你害了这么多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心吗？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宋徽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还指望我有良心？我要是有良心我能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吗？”

黄警官恨不得给宋徽上刑，但碍于九爷在场，忍了下来。

郁婉却眼尖地从宋徽刚才的笑容中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心中微动，他应该也有过愧疚吧？

九爷接着问，“你说你变了，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因为什么变的？”

宋徽收敛了笑容，眼神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