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行了礼,便是要出门了,从此华家女便成了萧家妇,华清如被萧昊用红缎牵着往外走,行至两步想回头拜别又被杨嬷嬷拦了下来,劝着上了花车。
这才敲锣打鼓往萧家去。
华世宜一直跟着花车送到了街口,看着那迎亲的队伍走了老远,这才心里真的空落落了。
姐姐是真的嫁了,从此天各一方,再难相见了。
卫卿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好了,姐姐过两天不就能回来了么?”
华世宜抽了抽鼻子,“嗯。”
卫卿揽着她,“今晚还要去吃喜酒呢,可别哭鼻子了,让人看笑话。”
花车内,华清如已经花了妆,梨儿拿着铜镜和脂粉,替她补了补,“小姐可别哭了,等会进了萧家门,是一定要笑的。”
这是规矩,华清如点头,“嗯,我现在眼可还红着。”
“一点点,不打紧。”
张嬷嬷从怀里取出两枚温热的鸡蛋,用帕子裹着,柔声道“新妇出门哭嫁也是正常,老奴准备了温热鸡蛋,让我给夫人滚一滚眼皮。”
她这便已经叫起了夫人,华清如垂眸,乖巧坐着,任凭张嬷嬷在她脸上滚了鸡蛋,再重新上了口脂胭脂,马车突然晃悠起来,梨儿差点栽倒。
张嬷嬷见华清如脸色一变,笑道“夫人莫慌,这是盛京的婚俗,这迎亲路上,必得遇上障车族的来讨要喜糖西饼红包袋,给了就没事了。”
梨儿赶紧替她扶正头上的珍珠冠,“是呢,我也差点忘了,我们银州也是有的。”
“夫人将来便是一宅主母,不过今晚却还是娇滴滴的新妇,不用太过紧张,少了夫妻情趣。”张嬷嬷语气肃容说着这般羞人的话,华清如倒是不知道怎么招架了,总归这脸上的胭脂是不用再抹了,已经是最好的成色。
华清如一直敬重她,倒是没想到张嬷嬷会说这个,张嬷嬷却了然她的性格,倒是跟那华二姑娘截然不同,随即缓和了语气,又说了点夫妻床笫之间会发生的事情,免得她手忙脚乱不知从何入手。
华清如两只手搅和在一块,恨不得从这花车上消失,许是听到了她的祈祷,这花车停了下来,又是一连串的爆竹声响,原是到了萧家了。
张嬷嬷对梨儿使了个眼色,梨儿赶紧出去卷帘,萧家的女眷早已等在府门口,花车一到每个人拿着一块毡席过来,从马车下脚处便铺开,让新妇踩。
这女眷们给过毡席后,华清如在张嬷嬷的搀扶下,一路都踩着绵延的毡席而走,等她踩过一块,后面的侍女便取走小跑到前头铺上,保准不让新妇一脚落到硬地去。
而那守在一旁的新郎萧昊直接从张嬷嬷身边接过了华清如的手,将人打横抱起往正堂去时,所有女眷都惊呼出声,包括华清如也是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落了结实的怀抱之中。
萧昊朗声大笑,“即是不让娇妻受那落地苦,不如由我抱着走,更少了那铺毡的麻烦。”
这便是极其喜爱了,不少观礼的武将家家眷都艳羡起来。
“这新妇进门,居然是不用过走箭、拜猪圈和炉灶的。”
“那原本就是夫家用来镇压新妇用的习俗,说是别把外头的妖魔鬼怪带进来,盛京城里人人要做,可偏生这萧将军舍不得让新妇受罪,我之前还以为他发誓说一辈子不纳妾是假的,如今看来,怕是真的。”
不管她们怎么说道,萧昊一路抱着华清如进了正堂,将她稳稳放在了最后一块毡席上,这才将她的团扇摆好,而自己亲自掀袍双膝跪地,对着萧乘风行礼“儿带新妇回来了。”
华清如也跟着跪下,行了三拜礼后,这才起身,面对萧家亲朋。
萧昊从托盘上取了最后一阙却扇诗,声音轻缓;“闺里红颜如舜花,招来行雨降人家。自有云衣五色映,不须罗扇百重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