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可能。
尤其是被称作至尊的那一位。
想到眼下的艰难局面,众人竟然对刚刚登基的新帝产生了一丝同情。
朝殿上,大端新帝赵元恒安静地坐在昨天还沾满了血迹的皇位上,看着下方恭敬肃立的臣工,心绪复杂。
他终于坐上了这把梦寐以求的椅子,但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
在他的父皇死后不到一个时辰,他就被匆匆迎进了宫里,灵前即位,成为名义上的大端新帝。
那些繁琐而复杂的登基大典,则要等到守孝期满,由礼部官员慢慢筹备出来,但赵元恒现在没心思去想那些,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局面先帝被杀,国师离京,人心惶惶;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即将崩溃的王朝五岳劳民伤财,郡县制一片狼藉,九州之内隐有乱相;
摆在他面前的,还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这陈三更,要怎么应对?
朝殿之中,老太监在庄重地念诵着新帝在即位后第一堂大朝会上颁布的诏令。
当那些程式化的厚葬先帝、安抚先帝后妃、大赦天下之类的说完,老太监又拿起一封新的诏令。
朝臣们的心都悄然一凛,抛开那些没有新意的内容,这实质上的新帝第一封诏令会是什么呢?
按道理说应该是那个内容,但一向温和沉稳的陛下会有那个胆子,去挑战那个男人吗?
“兹有逆贼陈三更,恃凶逞恶,枉顾君臣人伦,谋刺先帝列其为国之重逆,举国搜捕,大端上至君臣,下至黎民,皆共讨之任何势力与个人,有胆敢与之结交者,皆视同谋逆,朝廷当镇杀之”
老太监还在念着,尖厉的嗓子竟也能听出几句声情并茂的意思来,将一个合格奴才该有的心绪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惜,众人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
朝臣们低着头,缓缓一转,和身旁的同僚默默交换一个眼神。
这新陛下胆子不小啊!
还真敢选择硬来?
要是惹毛了那个杀神,来一个昨日重现怎么办?
众人心头的想法各异,有觉得新帝无知者无畏的,有觉得新帝有担当有魄力的,但有一个共识新帝够硬!
一些胆大的朝臣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发现新帝依旧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并无想象中那种自傲和霸道,心中的评价不由更高了几分。
可惜这些高高的评价并没有维持多久。
老太监缓缓从面前的托盘中取出又一封诏书,清了清嗓子,开口念道“太祖驾崩,皇嗣断绝,先帝及朕皆深感痛惜幸天佑吾族,太祖血脉犹存为太祖遗孙正名,赐名赵安世,封一等亲王,赐封地,封地军政,封地所在交由礼部与宗人府共议”
当这封听起来奇奇怪怪又完全不合规制的诏令念出来,朝臣们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新帝真实的用意。
裂土封王,军政大权悉数交出去,还不指定地方,说着由礼部和宗人府共议,实际上不就是让那边开价嘛!
让那边成为大端境内的国中之国?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软弱了?
这哪儿是硬啊,分明已经怂到一定份儿上了啊!
但当他们抬起头,看见新帝年轻但还平静的面容,想起当日那个杀神的威风,再想起如今朝野之间的局面,好像自己也不一定能表现得比他更好了。
大朝会一直开到了傍晚方歇,群臣饥肠辘辘又疲惫不堪地走出朝殿。
天空一片火红,像是被鲜血染过。
太阳依旧浑圆,散发着耀目的光彩,但明眼人都看得到,日薄西山了。
城门外,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靠在路边。
白衣监正从马车上下来,登上了陈三更的马车。
“如何?”
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