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偿什么命?妈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陆明琛毁了我,他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开枪,也是犯法的,就算要坐牢,也是他——”
纪温晴趁着江淑蓉失神的时候,一把将她推开,“还有,比我罪大恶极的人多着呢,妈你当年和纪军那王八蛋联手陷害江明雅,甚至还放火活活烧死了三条人命,你怎么不去自首?我告诉你,我们都是杀人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想我去自首,你先去牢里睡几天再来找我。”
纪温晴死死的咬紧牙根,语气里的威胁蕴意明显。
她们母女两就是一个货色的,谁也不比谁干净,要是真要将她逼到绝境,她也管不到江淑蓉是她妈,照咬不误!
“你你”江淑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她万万没有想要自己的女儿会出口威胁自己,甚至还拿出当年那件事来当筹码。
“我现在是时家大小姐,我有爷爷,爷爷都没来质问过我,你又瞎操什么心?我告诉你不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母女之情。”
纪温晴扔下了这句话,眼神死死的盯着江淑蓉。
竟是,前所未有的狠辣!
金秀衣打发走了伤心难过的阳阳后,只看见陆明琛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屋子里的门敞开,苏醒此时刚走了进去。
“爷!”
她缓缓走到了陆明琛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爷降罪!”
陆明琛冷厉的眸子射向她,寒冷如冬日里的深潭一般似要将她冻化,但他却什么都没说,阴沉沉的从她身旁走过,卷起的寒气让金秀衣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在他即将迈入进去时,金秀衣喊住了他,“醒醒心结未解开,只怕这个时候不会和爷离开的,如果爷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劝服她,亲自将她送回爷的身边。”
金秀衣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虽然现在她已经不在为陆明琛做事,但,就凭借以往对这个男人的忠诚,在面对他时依旧是一副下属恭敬的姿态。
陆明琛脚步顿住,鹰隼般深谙的眸子微垂,脸部线条绷得紧紧地,但这样子的他,却让人看不透他此番是怒,还是悲伤。
金秀衣见他没说话,站了起来就朝屋子里走去,那扇敞开的木门照射着一缕阳光,可见洋洋洒洒的灰尘在光亮下尤为清晰。
她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苏醒,刚走到床边才发现她是清醒的,只是迷茫的睁着眼看着简陋的木质房梁。
金秀衣不止一次发现了,这六个月来苏醒总是这样睁着眼睛,有时候是一夜到天明,她的睡眠很少,除非真是太累了才会眯上几个小时,但都会在梦魇中惊醒。
从金秀衣这个角度看去,阳光正好照射在苏醒身上,为她瓷白的小脸染上了淡金色的光辉。
但她的脸色却是很平静的,沉默而又安静的躺在床铺上,脸上看不出见到陆明琛的喜悦。
“衣衣,陆先生现在是不是很伤心?”突然,苏醒开了口,沙哑的声音让金秀衣忍不住的一愣,很显然,她的心情并不如表面这么平静。
“嗯,还站在外面,看起来是挺伤心难过的,毕竟千里迢迢赶来接你回去,你——”
斟酌了片刻,金秀衣浅浅开口,却也没有将最后的话说出来。
“从前我只希望能够日日夜夜都能和他在一起,一天不过才二十四个小时,我总觉得好短好短。
可现在,我看到他会想起那些噩梦,会难过想哭,会想要逃避。衣衣,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没有那么爱他了?”
金秀衣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在感情这门选修课上,她也没有领悟太深,但她却比谁都清楚,一旦爱上了,说不爱并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不爱,为何会想起?
如果不爱,为何会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