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

陆明琛微弯着身子垂眸看着地面，白色瓷砖似能照应出他的影子一样，而他能清楚的看见自己脸上已经干涸的泪迹。

半晌，陆明擎率先开了口，“她暂时是安全的，但随着晶核的衰退，晕倒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而且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手术的成功率，你有把握几成？”沉默不语的陆明琛突然开了口，褪去了以往的威严与冷漠，此时的声音竟显得如此无力。

陆明擎怔了怔。

就在前天，面前这个男人还拼死执着不肯让苏醒动手术，而现在，他竟然开口问自己手术成功概率。

“五成，但如果晶核继续以这种速度衰退下去，我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到五成。”

一开始他是有七成把握的，但晶核的衰退速度有点失控，到现在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动这刀，一旦有半分差池，苏醒这条命，就真正要葬送在他手上了。

没有人知道他承受着什么压力，手持着手术刀若是无法救活自己想救的人，亲眼看着她死在手术台上，那种感觉，比死的人还痛苦。

当年安娜的死给他造成很大的打击，他才会去买醉和双姐儿发生了关系，却没想到，因为这场意外会和双姐儿爱恨痴缠着。

最终，在双姐儿小产时，依然无法保住他们的孩子。

手术台对于苏醒来说是噩梦，但同时，也是他的噩梦。

“好，那就手术！”陆明琛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疲惫的瞳孔里噙着缕缕血丝，凌乱的头发已经看不出曾经的威严，颓废中带着几分堕落。

这让陆明擎想起当年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要手术，你最好和醒醒商量一下，她现在很排斥手术。”显然对于陆明琛的决定，陆明擎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毕竟，像他这么骄傲的男人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可如今为了苏醒，却如此放下身段，放下自己的威严。

“我会说服她的，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陆明琛深谙的黑眸不见底端，岑冷的唇在勾起之际，缓缓吐出一句话，“手术时，我要陪在他身边，躺在同一个手术台上！”

不管何时何地，他都要和她手牵着手，一起感同身受。

他更要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一刻都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