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大却挺深,在她嚼艾草叶子的时候,血还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滴,落在她刚才没有挑断了的黍草根上。
曹小满低头要将嚼烂的艾草敷在伤口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汗毛直竖,连止血都忘了,就这么任由鲜血流着。
那是她刚才挑断的草根,光秃秃,烂糟糟的草根,因为她的血滴在上面,竟然慢慢发出了嫩芽,虽然没有一下子全长出来,但那草根上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发着芽。
虽然不是很多,但她还是看到了。
而后,一滴、两滴……嫩芽长成了叶子,叶子越长越大,慢慢牵出藤蔓来……
这一切,把曹小满吓住了,她赶紧用艾草把伤口捏住,明明是已经嚼烂了的艾草,在遇到了她的血之后,竟然变得青翠可爱,像药膏一样晶莹剔透。
曹小满受惊地甩掉了艾草,一口把手指含住,心惊胆战地向四周张望,见自己的异样没有被人发现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这么奇怪的现象,要是被人看见了,怕是要被人当妖怪抓起来!
曹小满使劲闭了闭眼,稳住心神才又睁开看向刚才的黍草,没有错,那滴上她血的黍草还在长,甚至还比旁边的长得更好。
她又咬了下嘴里的手指,疼痛袭来,她没有做梦,没有眼花,她的血是真的能让黍草重新生长。
曹小满全身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往外涌,心慌得像长了草一样,她重生回来快十天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前世不一样了,难道她的血也就不一样了吗?
那……她还是曹小满吗?
曹小满心事重重,她像再滴一次血到草上,也许刚才就是自己眼花了。
可当她把手指拿出来后,几秒钟前还鲜血直冒的伤口已经痊愈了,手指上一丝儿痕迹都没有,不由得更加心惊。
曹小满看着手指,又看看地上新长出来的黍草,没有胆量再咬破来尝试一遍,手忙脚乱地背着没割满猪草的背篓,逃跑似地跑回了猪场。
杨冬来到猪场的时候,曹小满正在抱着大笤帚扫院子,但她明显心不在焉,东划拉一下西划拉一下。
“小满。”杨冬来走近喊了她一声,把曹小满吓了一跳。
“冬来,你来了。”曹小满朝他笑了一下。
但杨冬来却看出了她受惊过度,剑眉随即皱起,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
“没有!”曹小满摇头,心思已经全收了回来。
她还没搞清状况,不能让冬来也跟着操心。
杨冬来还在疑惑地打量她,曹小满飞快地把笤帚塞到他手里。
“你快帮我扫地,我刚才砸了手,现在用不上力,猪草也还没割呢!”
这话立刻把杨冬来的注意力拉了过来,连忙拉起她的手翻来覆去检查着。
“砸着哪儿了?伤的重不重?”
“没大事,就是碰了一下,刚才挺疼的,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杨冬来不放心,仔仔细细看了一阵,确定她的手完好无损才放开,把她按在小凳子上坐下来。
“你坐着休息别动,剩下的活儿我帮你干!”
曹小满就乖乖坐着,看着他帮自己打扫院子,清扫猪圈,里里外外的忙活,心里又甜又酸。
要是她没发现她的血出了问题该多好,那她就能好好的跟冬来在一起了。
可现在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冬来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以后都不敢跟她亲近了?
曹小满纠结极了,她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跟杨冬来坦诚相待的,可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冬来会不会也害怕嫌弃她?
她不想瞒着他,可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