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跑到军营来了,老太太从来不进军营的,今天这是要做哪样?赶忙跑来,一进门就单膝跪倒:“母亲,什么事情惊动您老人家,竟然跑进军帐?”
李滋娘厉声喝道:“术正,我的儿,为娘只说三句话,如果不听,为娘今天就在这里自裁,还请您帮忙收尸。”
吓得王端面如土色,牙将何方及其他贴身护卫也噤若寒蝉。王术正赶紧回禀:“母亲尽管教诲,孩儿遵命就是。”
滋娘说:“第一,必须保证韩侍郎安。第二,必须保证薛仆射密使及韩侍郎护卫安,第三,必须保证军内心向韩侍郎将官的安。”
王术正眼珠翻滚,做着战战兢兢的架势,在思考如何作答。
恰在这个时候,蔡润来报:“韩侍郎派人前来接洽,等在大堂。”
蔡润当然认得前来接洽的安滹、谢共,一个是三十八年老将,一个是行军司马。两个都投诚了韩愈,这是不言而喻的,蔡润消除了那份忐忑不安,亲自来禀报,暂时不说韩愈派谁来接洽。
蔡润刚说完,辕门守将来报:“辕门外苌南乡、李秀娘、尤统、陶社、云钗儿五将,顶盔掼甲,远远守住,虎视眈眈。”
王术正一听苌南乡三个字,大吃一惊,都那样了,这小子为什么没死?
转念一想,又暗暗高兴,这几个都叫他一命归阴。他为啥这么有把握?
天将黎明的时候,他经过母亲一通怒骂,招呼安节、李获、安荫随他点卯。点卯完毕,派安荫跟安滹去土门关迎接韩愈。
等众将走后,他急忙命令何方在辕门外挖个陷阱,做个活动面板。只放韩愈一人过来,其他人经过,拉动面板,部陷落,填土坑杀。
何方按照王端计策,先将四周用布围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啥。很快挖好,在上面盖好木板,在木板上设好机关。将拉动机关的绳子从土里远远的放出去好远,就等韩愈过去,这么一拉,齐活。
怎么掉下去就能齐活?
陷阱足足五丈深,里面埋好了半尺长的铁蒺藜、竹签子。每只铁蒺藜,竹签子相距不过半尺,大活人掉下去,穿不透胸膛,也变成刺猬。
再将盖板一拉,闷死在里面。叫喊,外面听不见。在里面越扑腾,铁蒺藜、竹签子扎上的越多,岂不妙哉。
就算是不杀韩愈,这老小子为了人间的那个“义”字,回京也会被气得活不了几天。他一死,嘿嘿,唐廷,我的乖乖儿,老子叫你们干啥就干啥。
韩愈就算是告我的御状,也纯粹多余,我看那个兵部大员还敢来?
他正以为得计,后门牙将北昌来报:“尤贯手执烟火棍堵在后门。正准备轰他走开,又来了谷梁广、缭云,卫县令缭相,除了白马五义来了三个,还有义成军范职、望准通两大铜骠,一个个顶盔掼甲,到了后门。”
“什么?什么?义成军咋这么喜欢狗拿耗子,沈丘平贼、黄运捕盗、青州大战,怎么哪儿都有他们的人?”王术正脱口而出。
他不说还好点,这样一说,倒是让蔡润喜出望外。心下合计,这五员大将必然受了义成军五大贩神的提点,要不就是托梦。这下好啦,王端该守规矩啦。看起来,真的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李滋娘听后,气得浑身打颤,骂道:“术正,你个混蛋!这些人是五大贩神的子弟、门人,你得罪了多少人,能叫神灵惊动?作恶多端,必然人神共愤,你好好想想吧。”
老娘这一通吼,王端顿时冷汗直流,慌不迭回应:“母亲教诲的对,术正这就去前堂好好安排,绝不让韩侍郎有半点差池。”
他心中暗想,母亲从后门过来,怎么这个尤贯也能跟来?
这个尤贯必然与母亲私通,他们一直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对老牙兵北昌耳语一番,叫他如此如此。尚勤门监门校尉北昌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