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觉得就过去了一个时辰,早饭也吃了,两位正在张望。
恰好陶社带领苌南乡、云镏儿,三匹马到了跟前。三位翻身下马,陶社给他们互相引见。苌南乡过来,躬身一揖,大礼参见:“尤別驾辛苦,叫您老久等了。”
尤通宝上下打量他,这小子衣服鲜亮,青须青帻,白净面庞,十分干练。左脸有一处杏仁大小的朱砂胎记,又因其做事风风火火,步子赶得很急。得个大号丹骓绸贩。骓,毛色青白相杂的马,恰合他的相貌。
这两年,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大名呼来唤去,取字洞北。既然名为南乡,再洞察北方,不是南北都通了吗。
苌南乡也打量尤通宝,地道的官老爷风姿,一通寒暄,苌南乡朗声喊道:“去疾、美髻,既然为了薛仆射大事,咱们还是先商议个简单路子。然后一步步紧着干,没有做不好的。”
陶去疾跟云镏儿去吃点饭。云钗儿早已打扮好了,出来喊他:“哥,姐姐在里面吃饭呢,你也吃一点。”
“嗳呀,这么磨叽,看我怎么吃的。”苌南乡到了厨房,没吸完三口气的功夫就出来了。
云镏儿也赶紧吃完,喊道:“洞北,这样快吃,对胃不好。”
“去疾,咋还没吃完呢?”苌洞北的确换了个人,这事业心也忒重了,像个催命鬼似的。
陶社一面抹嘴,一边跑出来:“法子不用在这里商量,我们到云安坊一起商量。大量定了分工,各自行动就行。”
云钗儿到店里安顿两句,出来了,一挥手:“走,云安坊。”
他们到了云安坊,安节、阴菲儿夫妇,尤统、安芝夫妇早已等在这里。就差安滹,众人一面等他,一面寒暄认识,简单议论这次该怎么行动。
又等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安滹来到,还带来一人。大家惊疑不定,安滹正要介绍,安芝忽然往前几步,紧紧拉着来人的手。
来人也认出来了,顿时大哭:“芝儿,二哥想你好苦啊。”
安芝千言万语哽咽喉头,抽泣中勉强说出:“二哥,芝儿可算见到您了。”
满屋子人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安滹说:“这位正是成德军致果校尉,栾城县中镇将,李获李得之将军,他就是香云的二哥安获。他随主人李元投军,现在已经在成德军十二年,早已封官入仕。”
众位纷纷鼓掌欢迎。看他的样子,跟安芝一样的面庞,长圆脸,不胖不瘦。八寸青须修剪整齐,五绺而下。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写在脸上,走动起来,显示出虎骨神力。
浅绿袍,带着七品身份。举手投足间,露出右手食指少了两节。这是他少年时期当伴童,因打柴而落下的。右手砍不动了,换左手砍。左手却不听使唤,砍掉右手食指。典型的苦出身、贱籍留下的标志。
李获说:“众位找一处僻静地方,我有机密向众位禀报。”
云安坊都知晁慧娘赶忙将他们带进后堂,进到坊主阴菲儿的房间。这里是两间通,除了八仙桌太师椅,摆有瑶琴,茶台。这个茶台好大,围桌起来,可以坐十二人。
大家纷纷落座,座中从长至幼分别是:
成德军正六品上昭武校尉,武库令,镇州人安滹安漕通。
北川乡耆老,正六品上骁骑尉勋官,潮州人尤贯尤通宝。
苌卜曲前妻,云安坊坊主,朝歌人阴菲。
望云端旧友,云安坊总办,镇州人安节安敛之。
义成军从七品上武骑尉勋官,颍州人陶社陶去疾。
成德军致果校尉,栾城县中镇将,青州人李获李得之。
丹骓绸贩,美社绸庄石邑县分庄,朝歌人苌南乡苌洞北。
美社绸庄石邑县分庄庄主,朝歌人云镏。
神拳大侠,原蔡州沙口津令,潮州人尤统尤总领。
义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