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相携他一面走,一面说:“三哥虽居村野,见识却不同凡响。比之不少朝臣都要清醒,不愧是黄家的族长,佩服。”
满村子观看这阵势的邻居,看薛仆射对咱的族长这么好,也都禁不住热泪盈眶。唉,咱老百姓苦啊,几辈子能有这样的人物关心咱。
到了黄府,薛平一侧目,看见安芝。这么高大,如此绝色,惊得他一趔趄。安芝眼尖,飞一步将薛仆射扶住。
薛平拉着她的手,略微看看,侧身向黄羿问道:“三弟,这位姑娘身手如此矫健,直逼三弟和少将军英勇,是府上什么人啊?”
黄羿一看是安芝,大哥对她这么夸赞,我黄府侍女尚且如此,必给大哥心中抬高我黄家许多印象。很感动,急忙回禀:“大哥,这是我黄家侍女都知,安芝。自小来家,学得我一点皮毛。”
“安芝?莫非范阳安家?”薛平打一个激灵,脑海中现出一幅图景。
祖父薛楚玉,就是范阳节度使,因军事改革被罢免,不知所终。张守珪取代,而张守珪收的义子安禄山,做到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终于造反。史称,薛楚玉离职,加快了安史之乱。
其父平阳郡王薛嵩,乃安禄山旧将,自然参与了安史之乱。晚期,为史朝义镇守相州。河北副元帅大宁郡王仆固怀恩,打败史朝义,薛嵩率众出降。被封为检校刑部尚书、相卫洺邢等州节度使。
薛平生于安史之乱前两年,薛平幼年间就于安禄山、史思明等后来反叛的众将子孙,都在一起玩耍长大。提及姓安,他安家的人怎么不知道?
安芝款款答道:“奴婢爷爷曾为安禄山护卫大将,被安庆绪处斩。举家贬为贱籍。幸得将军老爷收留,善待奴婢,才有今天。”
“你祖父却是哪个?但说无妨,不必害怕。”薛平也曾是反将之后,真是的,怕什么?咱又不是掌控国运的宰执,下面的人敌对双方都是无辜。
“启禀仆射,奴婢祖父讳枢,字环规。安家父子内乱,安庆绪杀爹。我家祖父因护卫安禄山多年,安庆绪不信任,被处斩,家贬为贱籍至今。”安芝没有说完,就已经珠泪滚滚,泣不成声。
“哦,滦弟之父啊。你祖父与本相家父相交甚厚,本相该称作叔父。他也是武功盖世的名将,可惜啊。难怪你生得如此绝色,果然是名将之后。令尊还好吧?这么多年,他也不伸冤?”薛平深表同情。
“反贼内讧之事,谁去管呢?父亲说伸冤无益,徒增羞辱。后世子孙,但凭黄天给个命就行。”安芝这一说,将黄羿也惊到了。
买她来家十几年,谁想起来去问一个奴婢的身世。唉,薛仆射难怪能够坐到如此高位上面,对于人与事的探察,果然与下面的小官大异其趣。
到了后堂,薛平上座,众位依次坐了。
安芝辞出,欢欢喜喜去厨房指挥侍女干活。是啊,能得到当朝巨擘问寒问暖,就是没啥结果,今生今世也不白活了。至少将家族的怨气透给了朝廷大员。
什么?薛仆射居然能叫出老爹的大名,还问候他,他们是啥关系?老爹前几天还来看我,薛仆射在青州地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该知道。怎么会一字不提?
安芝的祖父叫安枢,字环规。父亲叫安滦,字浚通。安滦与薛平是安史旧将家属中的发小,一起玩儿蹴鞠、泥巴。到薛平五岁的时候,父亲薛嵩替安庆绪出镇各地,几家分开,没了音讯。
安芝哪能知道这些。安滦当然只字不提。这种家史,提出来,吓也把人吓死了,谁敢挨咱。薛平位至宰相,贵为国公,咱还不把人家沾染坏了。这些废话不如不说,省得增添儿孙们的烦恼。
阖府上下,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管家黄贵慌忙叫安芝飞出府去,叫来村中颇善厨艺的黄家子弟。村邻看安芝喊人,个个乐得帮忙,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不到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