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把货丢弃,解开马匹,拿起兵器,随即上马厮杀。
杀退贼众,货物还是咱自己的。指不定还能为所过的州县除害。
高之以明经出身而充军,证明我们商人家传的武功不比谁低下。
范朱公条分缕析,怕的是兄弟儿子犹豫。
望云端却不喜欢这一套。他喜欢大计决定,随即出动,遇事随机处置。哪里有什么兵法,脑袋就是兵法。经商贩运,连保货的本事都没有,纯粹是瞎扯淡,干脆别干。
那就这么定下。按范朱公所谋,每人一乘赶马车,形成车队。马车上放好各自趁手的兵器,于路防范。
套车的马,选择两用马,既可以运货,也可以征战。如果缺乏两用马,就选战马或者车马。战马训练拉车,车马训练脚程,都叫他两用。
牧雨看他们说得津津有味,表示愿意一起去。
陈哲、范职都不欲女子随行,担心她的安。
牧雨听他这么说,却不领情,吼道:“陈大哥,咱小辈的你是大哥,我如果把大哥赢了,算不算赢了照之哥。”
“算。”照之来了兴头,在那里起哄。
牧雨飞奔进西厢房,取出两条寒铁竹节枪。来到院门以外,当路一站,扔给智之一条。
智之也不客气,接过长枪,手中一颤:“这也太轻了。换棍。”
照之忙不迭跑进屋内,取出一条镔铁盘花梃。这是望照之喜欢的大铁棍,重四十八斤。前些天,登州折冲都尉府组织的府兵训练,照之以此兵参加训练,之后比武考核,夺得前三。
陈哲接过,还觉得分量不足,但也恰恰好。
“牧雨,算了吧,智之哥可是卫县令。我大唐授刺史、县令者,无一不是马上的骁将。”范职一看这条棍,就觉得牧雨要遭。
牧雨手中的寒铁竹节枪,虽然是木头杆子,却是蚬木的。
此木坚硬无比,木匠开锯,火星四溅。俗称火木。抽在人身上,若非疼痛难忍,就是骨断筋折。
牧雨一撂脸子,甩一下长发:“智之哥,来吧。”
“女子先出手。”智之向她抱拳。
牧雨道个万福,弓步换势,双手一抖,举枪朝他面门而来。
看她的速度和身形,望云端不禁叫好:“雨儿,来得好。”
陈智之也看到了他的速度,说明这兵器在她手上也嫌轻。臭妮子,陈哲暗暗有数。略微侧身,将棍拦住她的枪杆。
只听“咣”一声脆响。这才把陈哲惊到。妈呀,他这是啥木头,跟铁撞,怎么有这种响声。再也不敢轻敌,急忙跳开,要看清她的路数,再行反击。
牧雨何尝不知道她的小九九。将枪花舞起,飞奔陈哲而来。陈哲再退,却被她突然斜刺下去。
陈哲大约领教了她的本事,也不再客气。略微横里纵开,举棍朝她斜肩带背砸下来。这招如果能应付,说明她的水平更高。
牧雨并不接他这招,而是忽然滚翻在地。连续翻动身躯,朝陈哲而进。枪尖却始终不离陈哲两个脚踝。
“好,好,好!”望云端、范朱公、苌卜曲、担当、照之一起呐喊。
一霎时,引来三家老少都来观战。卜曲妻阴莞儿、儿媳云镏儿,担当妻张苗书等都看得目瞪口呆。这京兆妹子果然厉害,不愧生在武备重地。
两人大战七十余合,未分胜负。望云端、范朱公、苌卜曲皆暗暗点头。有这两员虎将,咱这趟远征万无一失。
突然,陈哲大喝一声“看打!”
他使出力劈华山,只见镔铁盘花梃打到了牧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