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粮袋。长髯飘胸,精神卓越,冲天冠下,双眉霜白,恰恰一个倒写的八字。
双眉之间,印堂之中,一片宝珠般大小白记,这片白记又恍如鱼头模样。这唤作鱼跃天庭神相。
望云端看仔细了,已知遇到真神,惊问“敢问尊神名号,小可将日日焚香而拜。”
“日日来拜,那倒不必。小道子敬父,则天大圣皇帝册封为腊八贩神。望你收好宝镜,正月初六拿上,早早到伊相爷元圣宫,自有妙用。不可违误。”腊八贩神说罢,忽然飘飘飞起,进入云端。
望云端急忙跪地“弟子蒙贩神爷点化,必当处处小心,望贩神爷时时提点,紧紧训斥。”
他仰望星空,怅然若失。
忽然,耳边老伴大喊“老望,老望,这是咋的了,从来没有睡到过大晌午。怎么喊都不醒。”
“爹,爹,爹。爷爷。”大儿媳、二儿、二儿媳、孙子都在喊他。
他这才知道做了好久的梦。
缓缓睁开双眼,打个呵欠。
众人看他醒来,顿时高兴,满屋子一片欢呼。
望云端醒来,老伴将米饭与他热一遍,吃了一碗。
今日已经无法出摊,就带家小随意转腊八会。几十年来,自己都是贩竹,看摊,叫卖。还真没有逛过腊八会,并不知其全貌。
到了腊八会上,望云端带着家小,凭他们购物,欢闹。自己边走边想心思。正月初六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苌卜曲到那天要燃放许多爆竹吗?腊八贩神子敬父师尊,怎么也让正月初六叫去元圣宫呢?难道这两件事能够叠在一起?
应该就是。不然的话,怎么那么巧合。
苌卜曲要将自己的斑竹全买下,而市内还存着至少三百四十捆,加上已经买下的二十捆,那可是三百六十捆。他能要这么多吗?
这么多爆竹,燃放起来,至少也得响起一整天吧。
再者说,二十捆就用去他七贯五百文,三百四十捆,那可将近一百二十八贯钱,折合纹银一百二十八两。这么大的花销,该会整出多大的气派,到底要搞啥名堂?
想着心思,就又到了自己卖斑竹的摊位,香料李占着,不错,还知道不让别人乱占。上去与老李攀话。
香料李拿过麻布,擦一下脸,问道“苌卜曲又来问了,看你明天出摊准不准?”
“准,咋能不准。哎,老李,这老苌,你也见了、虽然邋遢,但不像那种妖魔古怪的人。他要放这么多爆竹,到底会是什么大事?”望云端一听老苌又来过,不免问起。
“这个不好确准。就是县太爷,也不至于放这么多爆竹。今天这些摊贩都在猜这个事。要不,他再来,我问问?”老李应道。
“算了,他明天应该会说。真是奇了。”老望摇摇头,看家小走到前面去了,也就跟过去。
到了腊月十二一早,老望一家老小,抬的抬、扛的扛,往牛车上装运斑竹。还是二十捆,不多不少。
如果苌卜曲今天还要,还是这么爽利,干脆带着他到市里来看货。真要全买,省得年前一直在摊位上耗着。早早回隆虑县,早早收拾过年吃食,让老少过个消停年。
牛车拉了两趟,二十捆斑竹摆齐。还是司市划定的老摊位。
各处摊位都还没摆齐,大肚子敞怀的苌卜曲,一路抹着清水鼻子,又来了。上来就是那种久违的样子“哎呀,老望,你的斑竹到底还有多少,我全要啦。”
老望一听他这口气,得,果然全要。回道“连带这二十捆,一共三百四十捆。每二十捆零售八贯钱,你算吧。这么大的量,全燃爆,叫人心惊肉跳,我都不敢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