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跃进了院中。

“吱啦”一声轻微响动，房门被推开了。

其中一人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四周。

房中，一片漆黑。

男人的脚步声悄无声息，在房间内走动。

清眸如鹰鸷一般锐利，不放过屋中任何一个地方。

蓦的，他眸色一暗，视线停留在床上。

桂嬷嬷睡过的被褥，被胡乱的叠起来扔在一边。

他上前，鼻尖轻嗅。

空气中，一股极淡的特殊香气混杂在腐朽发潮的被褥上。

是一种，他每日都能闻到的味道。

“二少爷。”

黎放探头进来，压低声音，“于少卿来了。”

“让他进来。”

片刻后，姜孟余转过身来。

窗口投射进来的月光，照亮了他俊美却冷冽的容颜。

“二少爷。”

很快，于城进来，对着姜孟余恭敬行礼。

“那老奴已经被关押在大牢，王大拿正在给她医治，但王大拿说那老奴的身体十分奇怪，不管是她的双腿瘫痪，忽然可以起身，还是今日忽然发疯，都找不到任何原因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大拿现在怀疑他的医术，正在考虑要不要重新回去深山闭门钻研。”

听罢，姜孟余轻哼一声，月光下他的脸色越发冰冷。

“先前，潘氏的病，他说自己治不了，现在，桂嬷嬷，他还是说自己治不了。难道这姜府的人，都是恰巧得病在王大拿的能力范围之外吗？”

于城神情一紧，忙道，“二少爷您别生气，王大拿的能力您是清楚的，在潘氏的情况出现之前，他在京都中的名望是实打实的，也都被那么多的世家大族认证过。

但……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王大拿厉害的人，必定也是有的。”

姜孟余侧目看向漆黑的窗外，没有做声。

晦暗不明的神情，令认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于城沉默片刻，转移话题道，“二少爷，今日您怎么知道姜府会出事，令我赶来的呢？”

他本来是在大理寺，忽然看到黎放前来，收到命令立刻赶来，没想到却是撞到了姜府老奴杀人一事，虽然知道二少爷是想要对姜孟钧下手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通过这种手段。

以前二少爷动手，都是直接对准目标人物，可是现在却是通过一个下人来达到目的，这般婉转的做法，跟二少爷雷厉风行的作风不太像啊。

姜孟余垂眸，鼻尖仿佛又闪过那股特殊的味道。

“是她。”

自从她来了姜府，姜府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出事。

王大拿在潘氏的怪疾上跌落神坛，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如今，桂嬷嬷出事，同样也是王大拿无法解释的怪疾。

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潘思伶势必是要对于城说出桂嬷嬷给潘氏下毒的事情，她摆明了是要冲着毁掉姜孟钧的仕途去的。

那天，她对自己说，要通过桂嬷嬷的事情，让姜氏大放血，可她只是从姜氏手里拿来了几分地契，原本他以为，是自己高看了她。

但没想到，这竟然才是她的目的——她从一开始就是要打算，毁掉姜孟钧。

就因为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她就记在了心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