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城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南烟原本以为,他醒来之后怕是还要耽于老国舅的那件事,却没想到,他好像当那件事完没发生过一样,开口就问外面的消息。
不过,她多少也能明白。
那件事在祝烽的生命里已经缠绵不尽的痛了几十年,他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痛楚;况且,如今一切都还只是他的推断,在得到一个确切的真相之前,耽于这样的痛苦,的确是不智的。
而祝烽,从来就不是一个糊涂的皇帝。
于是,南烟说道:“妾已经问了几次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爱书屋
“哦?”
祝烽的眉头拧了起来。
南烟道:“不过皇上也别着急,白虎城离这里到底有那么远的距离,哪怕是烽火传信,也得要一盏茶的功夫呢。再等等看吧。”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拿了桌上那碗汤药,一看已经凉透了,便递给外面的人让热一下送来,不一会儿药热好了,祝烽接过那碗散发着强烈苦味的药,眉毛都没皱一下就给灌了下去。南烟苦笑着接过空碗来,又拿出手帕给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问:“皇上可要吃点什么?”
祝烽摇摇头,又问:“舅父呢?醒了没有?”
南烟道:“鹤衣还在想办法,但现在看来——”
祝烽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南烟轻声道:“皇上……”
祝烽坐在床上,原本就因为发烧而有些发红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看上去特别的亮,却也特别的无助,他安静了一会儿,苦笑着说道:“朕这一辈子,难道真的求一个真相都不得?”
南烟急忙说道:“妾相信,老天不会这样薄待皇上。”
祝烽又苦笑了一声,道:“如今朕心头的,一件是白虎城的事,一件是舅父的事,就看老天允了哪一件吧。”
南烟看着他,心里好像也跟他口里一样苦涩。
祝烽从来都是只信自己,只靠自己,从来不过问天意,可这一次,却说出了看老天允哪一件的话,大概,也真的是这些年被磨折够了。
她想了想,笑道:“皇上怎么也糊涂了,皇上是天子,天子要的事情,老天能不允吗?”
祝烽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道:“刚刚说朕是凡人,如今又说朕是天子,你嘴里就没个准是吗?”
南烟倒也厚脸皮,笑道:“怎么说着让皇上开心,妾就怎么说。”
祝烽苦笑着摇了摇头。
南烟知道,自己这样插诨打科的也未必能完安慰他,便柔声说道:“皇上放心吧,远的不说,就说这场仗——这么难打的仗,皇上都打赢了;西北几百年没有过的一场大雨,如今也下下来了,这不就是尽人事,得天命吗?皇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祝烽道:“你以为,仗打赢了,雨下下来了,白虎城就一定能如我们所愿?”
“不然呢?”
“你啊,”
祝烽苦笑着又摇了摇头,道:“就这么跟你说,这场雨我们只看着,但能不能让上游朕派人修筑的堰塞决堤,让地下河倒灌,是一回事;堰塞决堤,地下河倒灌,但阿日斯兰率领的人马能不能在最合适的时机回去,又是另一回事。”
南烟听着,才有些回过神来。
“他们回去的时机不对,也会影响?”
“当然,”
祝烽耐心的说道:“若回去早了,他们说不定会发现地下河倒灌,一定会出城逃窜;若回去晚了,也就不必朕说了。”
南烟这才明白,原来这里头有这么大的玄机。
她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一只手拿着祝烽喝完了药的那只药碗在手里不断的揉捏着,喃喃说道:“一定能成功,一定能的!”
祝烽看了她一眼,刚要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