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之后,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教养,我有今天,全都是靠着哥哥的荫庇和皇上的照拂,若不是你们,我现在,恐怕连尸骨都烂透了。”
“……”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没有办法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跟过去一样留在皇上的身边。”
一听到这话,祝烽的胸口好像被扎了一把刀。
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哑了:“叶诤。”
叶诤接着说道:“但,我也得报答皇上,报答皇上这些年对我的照拂。”
祝烽看着他,眼睛都红了:“你一定要跟朕算得这么清楚吗?”
叶诤低下头去。
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我知道皇上这些年来为了祝成瑾的事情非常的伤脑筋,这一次,几乎用了金陵城做代价,虽然是剿灭了他的大部分势力,但他人还是跑了。”
“……”
“只要这个人还在,始终都是一个祸患。”
“……”
“这些日子,我查了查他沿途停靠的港口,让各地的官员把他的行踪和在岸上补给的人跟东西都收集上来,我推测,他是打算往西走。”
祝烽的眉头一皱。
“什么?”
叶诤看着他,脸上不再有一点关于往事的低落和惘然,有的只有一板一眼的郑重,道:“如今在皇上治下,大炎王朝兴兴向荣,声威文教远播四方,若他这一路上联络了海外的势力,难免对我国的声誉造成影响。”
“……”
“我想,我们应该找到他,彻底的铲除这颗毒瘤。”
祝烽睁大眼睛看着叶诤。
他的目光闪烁,显然有许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撕扯着他。
哪怕他一个字都没有透露,也能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在他的四肢五体无声蔓延。
过了许久,祝烽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只剩下了声气。
“你是这么打算的?”
“……”
“你,你要走?”
“……”
“你要离开朕,下西洋,去找祝成瑾?”
叶诤看了他很久,突然跪拜在地,沉沉的说道:“望皇上恩准,这是微臣唯一,大概也是最后,能为皇上做的事了。”
“……”
祝烽低头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双手要把自己的心从身体里硬生生的拔走。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他已经感觉到了那种鲜血淋漓的惨痛。
他轻声道:“你真的要走?”
叶诤低着头,沉声说道:“望皇上,成全。”
祝烽看了他许久,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点湿润的暖光,从他紧闭的双眼里闪烁着,最终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