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关系都不错,那位年轻宗主跟韦家关系复杂,上巳剑派压力就大了。”
“估计她是见前辈道气深厚,便病急乱投医,想要寻找外力,最好是与剑气长城沾亲带故的,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她所在门派内设有礼官一职,名为冠者,每逢庆典节庆,骊山、青阳和春服三条道脉,各出一二人,必须是中五境剑修才能担任,其中一人,天潢贵胄贵出身,与天隅洞天少主蜀中暑,双方是关系莫逆的挚友。不知为何,曾是上巳剑派历史上最年轻的冠者,被寄予厚望的此人,却被祖师堂给谱牒除名、驱逐出境了。”
“我猜她那掌门除了帮助王珂算了一卦,也帮她起了一卦,来此可以逃婚、避难两不误吧。”
“比如早早算准了,她有可能在此遇见龙声前辈这样的高人,深藏不露的老剑仙。”
老聋儿蓦然眼睛一亮,略过什么老不老剑仙不剑仙的,“逃婚?这里边除了国家仇恨和师门怨怼,莫非还有脂粉故事不成?”
陈平安不再言语,不想聊这个。见过了老聋儿,扯几句闲天,就等着按时返回玉宣国京城了。
老聋儿当然不是觊觎那韦玉殿的姿色,到了他这个岁数,境界,看人间美色,过眼不过心。
何况甘棠此生修道,对于男欢女爱,看得极淡,本就不好这一口。
至于韦玉殿的那点拙劣障眼法,老聋儿一眼看破,容貌确实当得起倾城二字,身段更是极好,该瘦处瘦得不像话,该腴处便有料得任她法袍宽松依旧颤颤巍巍。明明是那清水出芙蓉的姿色,却有风情万种的韵味。
韦玉殿望向那个官气极重的中年男子,硬着头皮说道:“冒昧请教剑仙名讳仙府。”
她却只见那个青衫剑客闭目养神,明摆着是不想趟浑水,不愿掺和她的私人恩怨了。
但是她之所以如此厚颜行事,真真切切,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因为掌门卦语中就有“遇龙则停,逢青可喜”一句。
韦玉殿脸皮再厚,总不能强行拉住他如何,思来想去,只得暂时放下心中念头,告辞一声,带着徒弟走回柜台那边。
老聋儿抖了抖袖子,掐指心算,临时起了一卦。
天公不作美,红颜多薄命。所以倾城人,如今不可得。
可别看老聋儿在剑气长城,没人将他当回事,其实相当博学多才,毕竟在那牢狱内,总得找点事情做做,才好打发光阴。
酒铺内言语嘈杂,喝高了,难免提及那场城头攻守战,有奇怪老大剑仙明明剑术通神、为何只递一剑的,有询问陈熙去向的,也有仰慕齐廷济与龙象剑宗的,更有对林君璧这拨避暑行宫外乡剑修赞不绝口的,只是当有人提及那位风头一时无两的末代隐官,便起了争执,有褒有贬,前者说他能够城头刻字,还要如何?后者说他坐镇避暑行宫的排兵布阵,十分一般,并不出彩……
幽郁低头眯眼,拿筷子的手,习惯性拇指搓动食指。
七八桌酒客,来自浩然各洲的小三十号练气士,一聊起那位年轻隐官就都来了兴致,各执己见,年轻修士,男子多是贬他,女子多是赞她。
韦玉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替那位远在天边的年轻隐官辩解说道:“诸位,在古人之后论古人之过,则易。在古人之位行古人之事,则难。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不是事事都是旁观者清的。别的不说,只说他能够请得动齐老剑仙,刑官豪素他们一起赶赴托月山,就说明老大剑仙早年选他当隐官,没选错人。”
老聋儿对这些讨论并不上心,看着那个昏昏欲睡的陈平安,以心声说道:“隐官大人?”
陈平安睁开眼,疑惑道:“嗯?”
老聋儿小心翼翼说道:“不会是跟宁姚吵架了吧?”
照理说,早先在牢狱内遭罪,陈平安都从未怨天尤人,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