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山,鹿角山和一座据传有上古真人埋藏宝符的鸾山,主峰竟然高过甘州山数倍,天气晴朗时分,巍然见于百里之外。
唯独南岳梓桐山,只有一座储君之山,名为采芝山。
等到范峻茂走入御书房的时候,屋内瞬间就安静下来,只是过了片刻,就继续热闹起来。
这么一个微妙的停顿,就像是一种无声的礼敬,一种酒桌上的主动敬酒。
那场战事,只说五岳,就数范峻茂的南岳出力最多,辖境内战事打得最狠最惨烈。
所以同样是“小姑娘”,大渎淋漓侯杨花,不得人心,难免对她轻视几分,但是碰上一个金身几乎破碎殆尽又重塑完整的范峻茂,谁都不敢、也不合适怠慢。
比如西岳山君佟文畅这种见谁都不打招呼的主儿,今天唯独见到了范峻茂,才愿意主动点头致意。
不过范峻茂也只当没看见佟山君的示好,关键是佟文畅也不生气。约莫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范峻茂身边跟着采芝山神王眷,气度非凡。头戴帝王冠冕、紫衣象简的华贵装束,冠冕之上缀有一颗大如青梅的宝珠。
怎么看都是王眷更像一岳山君,范峻茂更像是个山君府的神官侍女。
如今宝瓶洲五岳,就只有范峻茂的南岳,脱离了大骊王朝的管辖。南岳本就是一座单凭人力堆土积山而成的特殊山岳,大战过后,就被彻底打没了。采芝山因为当年被妖族军帐改建为仙家渡口,得以逃过一劫。再加上大骊宋氏失去了对宝瓶洲南方的掌控,采芝山愈发显得地位超然,可谓一山之下,万山之上。
范峻茂的座椅位置,刚好在魏檗对面,她侧身而坐,单手托腮,直愣愣望向魏檗,笑呵呵问道:“他今天怎么没来?”
魏檗意态闲适,翘着二郎腿,轻轻拧转手腕,反问道:“他怎么来,用什么身份?”
落魄山的山主,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还是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都不合适。
你范峻茂都当山君了,怎么还是想一出是一出。
范峻茂故作惊讶道:“不是有个小道消息,说他无意当大骊国师,但是有可能在你们大骊朝堂上边,会有个位置吗?”
魏檗疑惑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范峻茂随口说道:“这种事情我上哪儿找源头。”
虽然两位山君的闲聊,都用了个“他”。
但是谁都心知肚明,是在说陈平安。
等到范峻茂提及“国师”一语,屋内霎时间就安静下来,都希望两位山君多聊点关于陈平安的消息。
范峻茂撇撇嘴,就此止住话头,她偏不让这些看热闹的家伙遂了愿。
其实关于大骊国师空悬一事,今天在座神灵,各怀心思。
若是崔瀺还在,那就什么都不用多想了,这头绣虎愿意当几年国师就当几年,或是崔瀺愿意让谁接任国师就是谁了。
说句良心话,他们这些山水神灵,能有今天在文庙崭新金玉谱牒上边的高位,都是拜崔瀺所赐。
大骊王朝没有国师绣虎,何来一国即一洲的格局?宝瓶洲没有大骊宋氏,估计下场不会比桐叶洲好到哪里去。
可是话说回来,既然如今崔瀺再不是大骊国师,他又没有明确指点国师人选,那么屋内有些山水神灵,就会觉得大骊王朝没有国师更好,有些则是觉得有没有国师无所谓,反正谁都当不好,只要跟崔瀺一比,全都是个笑话,属于不自量力,甚至连同某个年轻剑仙在内,哪怕他身份再多,都没办法成为例外。
最怕的那种情况,是大骊宋氏推上台一个眼高手低的新国师,本事不大,偏偏喜欢瞎折腾。
如果说这些是出乎公心,那么还有些出于私心,就更不愿意大骊宋氏有个可以管东管西的新任国师了。
故而内心希望大骊国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