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与对方争道,主动躲避那些极为雄健神异的高头骏马,戚鼓只得跟着站在道旁,等到那拨王孙子弟策马远去后,戚鼓抬手挥了挥尘土,一只手习惯性掏了掏裤裆,笑道:“只说皮囊卖相,确实得看种好不好,咱俩就都不济事,吃了大亏,所以将来娶媳妇,一定要找好看的。”
王原箓不搭话,沉默片刻,说道:“掏裤裆这个习惯,能改就改了吧,被女子看到了,至少好感减半。”
戚鼓笑道:“家伙什太大,摆不正位置。”
王原箓说道:“怎么每次放水,都是你先提裤腰带。”
戚鼓哑口无言。你跟我较这个劲作甚?
两人路过一处道旁行亭,里边有一帮赌鬼在里边掷骰子,戚鼓搓搓手,王原箓斜眼一瞥。
戚鼓嘿嘿而笑,“放心,老规矩,既然跟你保证过了,肯定说到做到。今儿就算了,先送你回家。”
戚鼓打小就有个毛病,嗜赌如命。
后来认识了王原箓,成了朋友,拍胸脯保证,以后跟我混,保证缺啥有啥。
结果戚鼓曾经因为赌钱,在青神王朝京城和辘州,先后吃过两次大亏。
刚好两次都是王原箓匆忙闻讯赶去,帮忙摆平的,所谓“摆平”,很简单,就是我王原箓拿钱摆不平的事情,就拿命摆平。
两次救出戚鼓,杀出一条血路。
甚至可以说王原箓之所以成为米贼一脉的道士,都是拜戚鼓所赐。
不过那些年,王原箓至多与戚鼓埋怨一句,跟着大哥混,三天饿九顿。
王原箓的想法,很简单朴素,答应跟你做朋友,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做了朋友,就得有朋友的样子。
朋友不把我当朋友,那是我的眼光问题,没什么可抱怨的,吃过几次苦头,觉得遭不住了,分道扬镳就是了。
之后王原箓就给戚鼓定了一条规矩。
只要你在赌桌上边,不想着挣钱,随便你赌钱,几百几千两银子,甚至是那神仙钱都没事,没钱了,跟我借钱去赌都没问题。
但是只要你想着挣钱,哪怕只是几文钱的小打小闹,都别赌。不然以后我们就别做朋友了。
王原箓交朋友的唯一宗旨,就是不小气,有几个交心的朋友,这种人才值得结交。
戚鼓问道:“还是不打算捅破窗户纸?不与你哥哥摆明身份?”
王原箓无奈道:“怕啊。”
戚鼓闷闷道:“得怨我。”
如果王原箓不是米贼一脉的旁门道士,在青神王朝朝廷这边受箓,他哥哥一家,也算是一场“得道飞升,仙及鸡犬”了,不说什么泼天富贵,在这五陵郡立起门户来,开枝散叶,再传承几代香火,说不得就是一地郡望家族了。如今便不成了,被自己连累,王原箓的山上仇家实在太多。
王原箓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小日子有小日子的安稳,我大哥也有自己的命。”
戚鼓也只当是好友在安慰自己。
王原箓的亲哥,名叫王原福,丈人是个当地屠户,今儿手里拿着一副大肠和路边酒肆买来的一斤散酒,逛荡到了女婿家黄泥屋门口那边,臭着一张脸,见了出门迎接的女儿女婿,埋怨道:“我自倒灶,走了霉运,把个本该嫁给有钱门户当夫人的女儿,嫁给你这现世宝的烂穷鬼,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祖上积了甚么德,带掣你中了个道童身份,以后更有理由不做正事了,心肥了,以后又不知要开销我多少辛苦银子,莫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今世讨债来了,若有下辈子,千万记得还我。”
王原福弯腰低头,哪敢还嘴,瞥了眼酒壶,咽了口唾沫,确实嘴馋了。
不出意外,装了一斤散酒的酒壶,喝完了酒,老丈人还是要带回家去的。
那个被老丈人说成是被他“提掣”而来的道童身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