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收手再收手,才能防止不一个不小心就打死你?”
远远观战的姚仙之,瞪大眼睛,听着陈先生的那番言语,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好像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陈先生。
老将军喝着酒,微笑道“你以为他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一样米养百样人,百家饭养活一个人。
世道人心,求活不易,此间艰辛困苦,不足为外人道也。可能唯一言语,所有道理,剑修只在剑,武夫只在拳。
演武场那边,陈平安自顾自摇头道“只是金身境底子凑合,勉强不算纸糊体魄,就觉得可以当成半个远游境了?不凑巧,在我这边,还真不能这么算。”
“求我压境也可以,我就一压压三境,同境领教对方刀法。”
“第二种选择,压不压境随我,站在原地不动,能不能让我移步随你,挪半步都算我输。”
落魄山竹楼一脉。
历来如此教拳喂拳。
受不了,扛不住,退回去喝酒便是,双方还是刘老哥和陈老弟。
刘宗没有任何言语,当然选择第二种。
一炷香之内,陈平安从头到尾,岿然不动,若是匕首近身,就轻轻将锋刃推开,可要刘宗的拳脚凑近,陈平安要么站好挨打,神色淡漠,一位金身境瓶颈武夫的倾力出手,落在青衫身上,显得极其不痛不痒,要么就是直接……一巴掌拍下去,打得刘宗吐血去。
一场古怪地界的奇怪问拳,刘宗恰似凡夫俗子撼山,不自量力,到最后只会伤拳,出拳越重,受伤越重。
踉跄起身,身形摇晃,刘宗攥紧手中匕首,脑袋低垂,满脸鲜血,滴落在地。
刘宗蓦然抬头,已经不知换了几口纯粹真气的老武夫,早已视线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不远处那个青衫男子,竟是出尔反尔,毫无征兆地拉开了一个古朴浑厚的拳架,似乎要朝自己主动递拳。
不是似乎,就是了。
对方终于要递拳了。
方才能够站起身,就已经耗尽刘宗的全部力气,就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无异于在家乡江湖上,刘宗在自身神意巅峰时,与那些同辈宗师的一场搏命厮杀。老人身形飘来荡去,唯有那条握刀的胳膊,依旧紧绷,闭上眼睛,想要强提起一口纯粹真气,无果,做不成了,天地间皆是对方拳意,让老人有那天地蜉蝣、须弥芥子、我何等渺小之感。而且只觉得对方这一拳递出后,自己必然跌境……只是转瞬间,就连这一点点快若白驹过隙的杂念,都被那份笼罩天地的潮水般拳意给淹没得半点不剩,生死一线间。
刘宗猛然抬头,脸色狰狞,咬紧牙关,手臂颤抖,借助一个身形摇晃,竟是原地旋转一圈,朝那一袭青衫胡乱递出一刀。
身形滞缓,出手软绵,手中一把曹子匕首,甚至不起丝毫刀光流彩。
但是这一刀,老子是刘宗,是藕花福地的刀法第一人,必须递出!
片刻之后,也可能是许久过后,意识模糊的刘宗,稍稍清醒几分,老人突然发现有一只手按住自己肩头,只听那人轻声笑道“好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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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湫,来自上宗的龙髯仙君已经重返中土,与此同时,山主林蕙芷和掌律权清秋也都不见了。
所幸祖山如意尖茅屋那边的年轻女冠,也已经御剑离开了小龙湫,她只是让令狐蕉鱼帮忙看守茅屋。
既然到了仙都山,为两个孩子跨洲护道的铁树山仙人果然,难得来一趟桐叶洲,就离开密雪峰,独自出门游历山河。
郑又乾和谈瀛洲每天都去落宝滩那边,听小陌先生传授道法,还会帮着一起酿酒。
密雪峰一处府邸,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黄衣芸,今天出门赏雪,她一路散步,在一处凉亭附近,看到裘渎陪着少女胡楚菱在那边堆雪人。
叶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