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宁姚。
宁姚点头道“我们在这边等着。”
陈平安和宁姚之间,在关键时刻,往往如此,从无半句多余言语。
陈平安伸手出袖,一把拽住刘景龙,“走!问剑去!”
老子面皮往脸上一覆,他娘的谁还知道谁?知道了又如何,不承认就是了。
北俱芦洲风气如此之好,若是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混什么江湖,走什么山下。
反正面皮这玩意儿,陈平安多得很,是出门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少年中年老人都有,甚至连女子的都有,还不止一张。
听说那个剑修没几个的宗门,历史上曾经去过一次剑气长城,之后大几百年就再没去过,因为宗门里边的一位老祖嫡传剑修,刚过倒悬山,就与当地剑修闹了一场,不欢而散,既然城头都没去,就更不谈什么杀妖了。
尤其是最近的百年之内,整个北俱芦洲的远游剑修和练气士,都在死人,这个宗门,好像在家乡的山上地位,反而就高了。
既有个一直闭关的仙人境老祖师,玉璞境的当代宗主,还有什么九境武夫的客卿。
不过比起一洲领袖、剑修云集的正阳山,好像还是要差点火候。
刚好先拿来练练手。
刘景龙开始与陈平安商量细节。
最终两人御剑化虹远游。
白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姓刘的真就这么被陈平安拐走,联袂问剑去了?
他没来由想起芙蕖国山巅,师父和陈平安的那次祭剑。
好像有些人,只要遇见了,天生就会成为朋友?
白首突然瞥了眼不远处的裴钱,凭啥你姓刘的是这样,我白大爷却是这样?!
白发童子啧啧称奇道“隐官老祖的朋友,都不简单啊。”
那个金乌宫的柳质清,跻身玉璞境,悬念不大,至于将来能否仙人,看造化,好歹是有几分希望的。
而这个太徽剑宗的年轻宗主,好像才百来岁吧?就已经是极为稳当的玉璞境瓶颈了。
百年之内,仙人起步,千年之内,飞升有望。
很慢?那可是仙人境和飞升境的剑修。
至于那个趴地峰的年轻道士,白发童子都懒得多说什么。张山峰如今缺的是一副足够坚韧的体魄,一个可以承载那份道法拳意的地盘。
宁姚又说道“不简单的朋友有不少,其实简简单单的朋友,陈平安更多。”
白发童子对此没有异议。
宁姚望向远方那一袭青衫的消逝处,说道“刘宗主如果能够跻身飞升境,会很攻守兼备。”
攻守兼备。尤其还有个“很”字。
这句话,是宁姚,更是一位已经飞升境的剑修说的。
在她看来,刘景龙当下的玉璞境,完全不输剑气长城历史上最强的那几位玉璞境剑修。
如今的飞升城,有人开始翻检老黄历了,其中一事,就是关于“玉璞境十大剑仙”的评选。
比如其中就有吴承霈,只不过这位剑修的入选,不是捉对厮杀的能耐,主要归功于吴承霈那把最适宜战争的甲等飞剑,所以名次极为靠后。
除此之外,隐官陈平安,自然毫无悬念地入选了。飞升城酒桌上,为此吵闹得很,不是争吵陈平安能否入榜,而是为了排名高低,隐官、刑官、泉府三脉剑修,各执己见。
白发童子好奇问道“为什么隐官老祖一定要拉着刘景龙游历中土?”
宁姚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她想了想,笑道“可能是在刘宗主身边,他就可以懒得多想事情?”
陈平安的一次次远游,都走得并不轻松。
不是担心世道的无常,就是需要他小心保护别人。
但是如果身边有个刘景龙,陈平安会很安心,就可以只管出剑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