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意义上两座天下的大道之争。
而一个肆意摔罐子砸瓶子的人,永远要比护住每一只瓶瓶罐罐的人要轻松几分。
至于许君那个偷搜山图的说法,老秀才就当没听见。
双方脚下这座南婆娑洲,肩挑日月的醇儒陈淳安在明,九座雄镇楼之一的镇剑楼也算。中土十人垫底的老算盘怀荫,剑气长城女子大剑仙陆芝在内,都是明明白白搁在桌面上的一洲战力。那些往返于中土神洲和南婆娑洲的跨洲渡船,已经运输物资十余年了。
此外,许君与搜山图在暗。而且南婆娑洲绝对不止一个字圣许君等待出手,还有那位单独前来此洲的墨家巨子,一人负责一条战线。
蛮荒天下不攻南婆娑洲,浩然天下却要死守南婆娑洲,看似高下立判,实则不然。
许君问道“礼圣在天外,这个我很清楚,亚圣何在?”
老秀才以心声言语道“抄后路。”
许君摇摇头,“单凭亚圣一人,还是难以成事。”
老秀才说道“谁说只有他一个。”
许君恍然道“难怪要与人借字,再与文庙要了个书院山长,绣虎好手段,好魄力,好一个山水颠倒。”
一座托月山,剩余半座剑气长城,何况两者之间,还有那十万大山,就凭某人的算计,老瞎子说不定愿意改变那个两不相帮的初衷。
比如老瞎子你要不要搬了那座托月山到家中?这只是可能性之一。崔瀺对于人心人性之算计,实在擅长。
崔瀺的想法,好像永远异想天开,又似乎次次触手可及。百年之前,如果崔瀺说自己要以一国之力,在浩然天下打造出第二座剑气长城,谁不觉得是在痴人说梦?谁会当真?可是事到如今,崔瀺已是美梦成真。而崔瀺最让人觉得无法亲
近的地方,不单单是这头绣虎太聪明,而是他一切所思所想所梦,从不与外人言说半句。
崔瀺有那锦绣三事,与白帝城城主下出彩云局,只是其一。
崔瀺某次术算之争,曾经胜过术家的开山老祖一筹,只是不知为何,那位在诸子百家当中地位只属末流、却心比天高的术家祖师爷,哪怕在大道根本一途输给了一个外人,却十分快意,自称一句“吾得十矣,天下足矣”,至今还是一桩莫大悬案。就连术家内部,都不知到底何谓“十”。
还有崔瀺在叛出文圣一脉之前,一口气舍了唾手可得的学宫大祭酒、文庙副教主不当,不然按部就班,百年后连那文庙教主都是可以争一争的,可惜崔瀺最终选择一条落魄至极的道路去走,当了一条丧家之犬,孑然一身云游四方,再去宝瓶洲当了一位滑天下之大稽的大骊国师。只不过这桩天大密事,因为涉及中土文庙高层内幕,流传不广,只在山巅。
只可惜都是过眼云烟了。
不过终究是会有些人,由衷觉得浩然天下若是少了个绣虎,便会少了好些滋味。
老秀才突然问道“天地间最要干净最洁癖的是什么?”
许君摇头道“不知。是那昔年首徒问他先生?”
老秀才自问自答道“是道德。”
许君点头道“深以为然。”
老秀才又说道“瑕不掩瑜,又如何。”
许君笑道“理是这个理。”
老秀才一跺脚,说道“走了走了。”
许君作揖。
老秀才只得作揖回礼。
这些个老前辈老圣贤,总是与自己这般客套,还是吃了没有秀才功名的亏啊。
老秀才与陈淳安心声一句,捎自己跨洲去往中土神洲,再与穗山那大个儿再言语一句,帮忙拽一把。
在那穗山山门口,老秀才一个踉跄,向前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金甲神人端坐在台阶上,笑道“呦,大礼,以往欠我穗山的一屁股债,就当你一起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