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敢做,像是半点都不担心失败的后果。
“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切割出多个自己。”
陆离盯着神华教宗,“但看你现在的惨状,想必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效果吧。”
这是事实。
如果切割自己真的有效,他又何必躲藏在这种荒山野岭,带着一群最强不过不灭境的黑袍人搞什么革新派?
而且这个所谓的革新派,在陆离眼里真的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坐镇神教内的另一位神华教宗之所以会如此警惕,恐怕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另一个自己手中有着某些底牌。
换句话来说,神华教宗真正忌惮的人只有自己,而不是笑话一样的革新派。
“这正是我所说的‘自我’。”
神华教宗像是根本不在意陆离话里的嘲讽一般,平静无比地解释道“我之所以将意识割裂封存,并在必要的时刻唤醒,就是担心这一点。假如现在,另一个已经失去了‘自我’,那他还是我么?”
“就算拥有一样的意识,一样的经历,一样的记忆。可是在一个自我苏醒过后,在时间的打磨之下,总是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个体。”
“这个世间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人也是如此。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经历了不同事情,存在于不同时间的我,都有可能失去‘真我’。”
“分裂自我的意识,更像是一种保质的手段。当上一个我迷失之后,再由现在这个全新的自我站出来,取代他,去完成我本应该完成的事情。”
让陆离感到意外的是,神华教宗对这件事情居然意外的清醒,他似乎很清楚自己诞生的意义,也很明确自己当初为何要分裂意识。他的这番话极其有逻辑,完全看不出意识被多此分裂后的混乱,更没有迷惑那些教徒时的虔诚。
褪去了一切,神华教宗似乎就是一个有所坚守的普通人。
当然,这个普通人也是相对而言。
毕竟陆离不觉得这世间还有几个人敢将自己的意识割裂,并且不断重复苏醒,创造多个自己。
不过在听神华教宗的这番话以后,陆离对他的印象确实有些改观,“我本以为你会是一个满口神恩的疯子,现在看来,每一个疯子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很清醒,但这也让你变得更加危险,更加可怕。”
“你越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就越发的不可饶恕。”
“神教应该一直都在做人体实验吧。”
陆离就像是图穷匕见一般,简单直接地将这个话题给挑开了。
因为不管是死去的狂怒大神使,还是那个天生就拥有异族血脉的原罪大神使,以及纳兰家牺牲了所有年轻一辈族人才创造出来的‘三里’,这都是神教的实验产物。
神教在血脉跟神力方面的研究似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想要拥有这样的成果,不难想象这背后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血腥的实验,又有多少条性命的牺牲。
陆离不是什么圣人,也管不了全天下的人,可是神教的行为,以及他们越来越疯狂的举动,很明显已经开始威胁到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既然如此,陆离就必须要‘管一管’了。
“在探索真相的路上,我犯过很多错误。”
面对陆离的问题,神华教宗并没有为自己辩解,更没有找任何的借口,而是十分坦诚道“神教的那些实验,确实是其中某一个错误。虽然算不上最大的,却也有十分深远的影响力。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代的‘自我’在迷失之后做下的决定,可这个决定,确实算是我为数不多感到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