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明白了,如果不是宝昌保持着中平七年的记忆,一直到如今,那就是这只是个幻境。
而幻境的年代,便是大宁王朝的中平七年。
如果是前者,那便不得不佩服洞府的主人,他的修为竟然如此通天,不仅将一座照天城都搬到此处,甚至还能将城中居民一直以某种形态长存。
顾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宝昌真相。
作为过来人,顾泯感同身受,一旦宝昌知道了真相,或许便会很癫狂。
但若是自己不告诉他真相,该怎么办,出路在这庭院里,要怎么打开?
杀了这对夫妇,还是别的什么?
李乡忽然低声说道:“再残酷的真相终究也是真相,他应当会想知道的。”
他不知道是对谁开口,但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柳邑想着他是南楚国的最后一个国君,显然很能够体会宝昌的心情。
顾泯说道:“你来说吧。”
他是对着柳邑说的这句话。
柳邑先是一怔,随即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对那段历史,一点都不了解。”
这不是假话,她出生在海岛上,前面的那么多年,每天关心的最多的就是修行,偶尔她的师父会给她讲些故事,但那些故事,也都是关于修行的,关于那些修行强者的。
至于这陆地上的王朝更替,她真的不太了解,那些历史,她没见过。
除去那些王朝的史官,以及那些学富五车的夫子先生,还有谁会知道这么多?
顾泯想了想,发现也只能自己来说了。
他看着宝昌,平静说道:“没有驰援了。”
“你说什么?!”
宝昌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是铜铃。
顾泯认真说道:“那支在北境的御北军,失踪了,那位军侯,没有出现在这里,大宁会亡,柢山剑修死伤殆尽,大宁的国土上会建立起许多其他的国家,然后会是一个乱世,但不管如何,都和大宁无关了,因为大宁没了。”
史书上的文字最为直接,一般都不会有太多修饰。
顾泯也没有说什么废话,每一句都相当直接。
“你放屁,军侯勇冠三军,要不是被奸佞小人谗言,他不可能去北境,即便如此,军侯也绝不可能不领军杀回来,军侯是我大宁的战神,怎么会没有办法?”
宝昌眼里满是怒火,他看着顾泯,很想知道顾泯之后要给出一个什么答案。
顾泯沉默了一会儿,那位冠军侯,的确是勇冠三军,也的确是一位强大的修行者,有他在,虽然仍旧不能改变局面,但能让大宁再维持几年,应该不成问题,但问题是,他消失在北境里,不知所踪。
“我没有骗你,他或许在北境遇到了什么未知的强敌,也或许被人暗害了,但不管如何,他没有出现,这是事实。”
顾泯想着某件事,忽然对眼前的宝昌有些怜悯。
“好好好,就算你说的军侯没来,那柢山呢?”
大宁王朝和柢山是不可分割的双方,在当初宁启帝建立大宁的时候,柢山为其做了很多,到了大宁建立,柢山成了世间第一剑宗,也是世间第一宗门,双方的友情甚至还在利益之上,柢山时不时也会出现皇室子弟,而皇宫里的,也时不时会有柢山的剑修前来传道。
就在那册史书上,柢山倾尽最后的力量,也为大宁而战。
那个时候,本来就不是鼎盛时期的柢山,便更受重创,从此一蹶不振。
这份情谊,已经无法用物质来衡量。
顾泯说道:“柢山剑修尽出,留在山上的不过是些老弱,前辈们都死了,但改变不了大势。”
宝昌怒吼道:“证据呢,你的证据呢!”
顾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烛游珠,烛游剑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