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于洲也不甘示弱,说道“我觉得单独一匹拿出来,都能卖千金。”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为杜青角送上自己的夸赞。
杜青角欣然接受着周围的夸赞。
在杜青角眼中,他的《五马奔腾图》要比工书径的《孑孓图》要好上很多,配得上这些夸赞。
画别的不说,单论画马,杜青角自信可以与古今圣贤比肩。
武陵被杜青角身后的青年才俊的举动给整呆了。
这阿谀奉承的也太光明正大了吧?
或许因为杜青角是个上过战场的武人,对骏马奔腾的样子看得比较多,杜青角画的马,奔跑的姿态,要比许多人画的马,要多了几分狂意与野性。
大多数读书人画的马,明明是在奔跑,看起来却像在闲庭若步,没把马奔腾时的矫健与气势表现出来,而杜青角在这一点,就做得很好。
杜青角身后的青年才俊,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停的往这方面夸。
不过杜青角画得马,缺点也很明显。
就是在细节上处理不到位,特别是马鬓与马尾上。
正常情况下,马奔跑时,马鬓树立的方向是与马前进的方向保持相反,如果是奔跑在狂风中,应该保持与风同一个方向,而杜青角所画的马并非如此,有些马鬓朝画的左边,有些则贴在马脖子上。
还有就是墨的浓淡不相宜。
总得来说,杜青角画得还算可以,但远没到皮于洲所说的,单独一匹马拿出来,就能卖个千金这么夸张,更没有到能与《孑孓图》的地步。
抛开杜青角的名气,拿出去卖的话,遇到懂画得人,卖个应该没问题。
说两倒不是鄙视杜青角,而是如今这个世道,没有名气之人的画,卖不了几个钱,甚至卖不出去。
杜青角瞧着鸡蛋里挑骨头般弯腰打量着《五马奔腾图》,一直没有说话的鞠镜月,嘲笑道“你不会因为不会画画,不知道画得怎么样,所以不好意思说吧!”
鞠镜月点评说道“你这马的确画得不错!”
杜青角眼露凶光,气势逼人说道“那你刚才为何说我不能评论工书径的画?”
鞠镜月站起身,全然不怕,说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这马的确画得不错,正如他们所说,有烈性,有着奔腾的气势,但缺点也十分明显。”
“如果你不懂的话,就别乱说,要不然……”
杜青角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要以气势压迫鞠镜月,好让她说不出来。
只是杜青角太小看鞠镜月了。
作为一国公主的她,怎么可能会有怕权贵压迫的意识。
鞠镜月冷笑道“怎么,想杀人灭口啊?难道就只允许你评价别人,还不允许别人评价你?莫非是怕我说出你画得东西缺点太多,面子挂不住?”
杜青角自信说道“那你尽情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几个。”
“这么自信的吗?”
武陵心里暗自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信的人。
而且还自信到让女人找毛病。
“你看这匹马的鬓毛。”
鞠镜月指着地上的画,不客气说道“你家的马跑起来的时候,鬓毛还贴在脖子上,一动不动?你说你不动就不动吧,那这匹马的鬓毛往左边偏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马的尾巴毛,为何是平着的,这是奔腾的野马还是你家剪过尾巴的二溜子?还有着这马腿,一大一小,一长一短的,马腿是拼凑上去的吧?还有……”
瞧鞠镜月在那认真说着,武陵才发现,原来女人喋喋不休说起话来,也是挺可爱的。
同时也笑那杜青角,找谁说画有什么缺点不好,去找一个不怕你的女人。
这不是嫌自己画得毛病还不够多吗?
相比武陵一副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