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檐下感冒了。
一个小感冒,让我好几天下不了床,我妈伺候了我七天才恢复点儿人气。
这次全身是伤,惨不忍睹,可比感冒严重得多。
有些地方有血痕,有些地方已经青紫色了,我妈呆呆的看着我的伤口;两条瘦瘦的手臂,大腿,小腿,还有我看不到的背上,我妈突然哭了出来。
我看我妈哭了,我心里比伤口更疼“妈,别哭,我没事儿,现在已经不疼了,真的。”我尽量轻松的语气安慰我妈。
“这群畜生,我诅咒他家永世不昌盛,死男绝女,个个横祸不得好死;呜呜呜呜呜呜,他们怎么能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当时我顾着你爸……对不起,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妈很自责,抚摸着我的伤口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我握着我妈的手说“好了,别骂了,也别哭了,你刚刚不是叫我坚强吗?我会的,我都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哈,我们睡吧!今晚,你陪着我睡,要抱着我像小时候那样哦!等我明天醒来就全都好了,像那时候被狗咬了一样!”我先躺下,给我妈腾了个位置,然后伸手要抱抱的模样。
她听了我的话,又在哭,突然又在笑,然后缓缓躺下,抱着我,像小时候那样哄着我安安稳稳的睡了。
可能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我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倒下了没人做饭,倒下了没人帮爸妈熬药;倒下了没人砍猪草,家里还有鸡鸭;更紧要的还要去上学。
在这种自我暗示下,我竟然前所未有的“钢健”。
如我爸妈所料,村干部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说这是邻里的小矛盾调节调节就好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冤冤相报,而且也没出什么“大事”。
我妈气得破口大骂村干部,那孙村长还是我二姨夫的大哥,按辈分,我跟我表哥还一样尊他一声“大伯”他居然这样解决这个事,把我妈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可二姨和二姨夫都不在家,也没人帮衬说句话。
我妈一咬牙直奔了乡政府,带着满身伤痕,去了警局备案。
乡镇府和警局刚开始仍然说调节,我妈火了,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对这事就是执着,一定要个满意的处理方式,不然就在警局闹着不走。
结果一个警官看我妈难缠,也许是出于同情心,直接对我妈说“你想要什么满意的结果?想要满意,你的人证物证都有,你告他们塞。该要赔偿要赔偿,该让他们坐牢就让他们坐牢。”
我妈那一腔报复热血,立马满满上线,回家来求了几个相好的邻居做人证,把我和我爸的伤拍了照片。
然后每天一早出门,很晚才回家,一回家倒床上就虚脱的睡着了。
好几次我帮她脱鞋子,那脚上的水泡都磨破皮粘在了袜子上。
袜子也是破了两三个洞也舍不得扔。
因为妈妈每天要去镇上,市里来回跑,告状无门就得死皮赖脸的求各种各样的人。
所以到后来我们在家都能听到我妈的“英雄事迹”
屋后的清海叔和胖孃会假装路过我家,顺嘴说“三妹儿,你知不知道,你妈今天在政府门口抱着一个警官的腿不放,好多人围观呐!”
我爸本应该做点啥的,结果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下不了床的伤者。
看着我妈辛辛苦苦的四处奔波,我爸刚开始还躺着,偶尔关心我妈几句。
后来,好像习惯了,他也不再问我妈,直接天天在家看电视,看完了就睡觉,睡醒了就吃饭,吃了饭接着看电视,看完电视继续睡,他每天便是如此而已。
那个讨厌的满婆会借口来看我爸,然后对我说“三妹儿啊,你妈把头发扯得稀乱,站在政府门口骂人呢!”
我爸就会虚弱的装着重伤不说话,只“哼哼唧唧”的微微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