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当我站在被五颜六色的绸带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彩月阁门前时竟恍惚地一时不知所以。
这也太过分了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这可是当年先皇赐给我的居所,我曾经用心可劲儿收拾了一番的小窝,怎地就变成了如今这般五彩斑斓跟相思醉有的一比的模样了!
但那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便偃旗息鼓了,我现在算什么呀?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的房子甚至那时候的人,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就算种棵树,只怕也撑天了吧。
想起树,我提着裙角一路朝北狂奔,沐夕宫宫门紧闭,墙下的木棉花却郁郁葱葱开得繁盛,大片粉色的花朵绵软灿烂,像莘夕哥哥的温柔。
虽然岁月不待,但有的东西就是不会变。
我抚过木棉树粗糙壮硕的树干,突然低着头笑出声来,有的人就是很奇怪,光是想想就能让你把要持刀杀人的想法逼到角落里去,忘得个干干净净。
“朕就知道在这里等你不会错。”胤禛居高临下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差点被坚硬的树皮划了手。
我仰头看去,发现胤禛一身黄袍衣裳撑着大长腿坐在沐夕宫对面花园的假山上,乍一看人畜无害,可仔细找找就能发现四周全是铁面威严的带刀侍卫,一片落叶也别想近他们主子的身。
“找我干嘛?”我言简意赅,不想跟他多说。
他笑了,“朕以为你有事找朕。”
“少自作多情,”我挥挥手,“我是来找……”
话未说完,他阴晴不定的脸上分明带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挂在眉峰上的墨黑眉毛轻挑,像一对洋洋洒洒的墨迹。
我没把话说完,心头一凛,“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没说话,单手撑在冰凉的石头上微微用力跳了下来,一抹黄色从我眼前略过便轻悠悠地落在了距我仅有五步的地方,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你认为朕该知道的和你认为朕不该知道的,朕都知道。”他声音很淡,说的很慢。
我的心一沉,想起那夜花岸府如水的月光和他冷冰冰的声音,“姐姐还活着的事,你一直都知道?”
他这回没笑,微眯了眼睛,“也不是一直,但还是知道好几年了,钱晋锡那点小把戏玩不过朕。”
十年,苏秀水没有踏出过相思醉一步,甚至没有踏出过后院一步,就连莘夕哥哥和胤禵都没能察觉的事情,胤禛竟然知道!?我敢肯定,相思醉里有他的人。
“朕说过,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朕赏你那个礼物的,上次没让你跪,今儿到时候了吧?”他嘴角又扬了起来。
既然相思醉里都有他的人,那我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线,看来我在外面无头苍蝇般乱窜找人被他看在了眼里。之前我说他在我脑子里安插了一个细作这话不假,随便一个了解我的人见我那般模样都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知道我想要胤礽的命,知道我巴不得理亲王立刻就去死,也知道想归想,我根本没有办法。
“你不会就想要我跪你吧?”我冷冷开口。
他挑眉,“挺上道的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中原人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了?”
“你直截了当一点可以吗?先说好,你要的东西我没有,真给先皇了。”
他倏而靠近我,吓得我往后一步贴在冰凉如水的墙上,他伸手拽了我一把,我差点跌在他怀里,两手一撑压在他胸膛上,咬牙切齿“你检点一点!”
他压低了声音直笑,任由我抵着他的胸,略微低头凑在我耳边道“你怎么知道朕只想要那一样东西?”
“你少过分!”
“十年前你嫁给朕的话做这样的事儿还叫过分吗?”
“可我没有嫁给你。”
“你后悔了?”
“放屁!”
“试试?”
“你别乱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