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信人在路上稍微耽搁几个时辰,我们便会与这个要命的消息失之交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心安理得地离开,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皇阿玛一个月前就已经病的下不来床了,”胤禵‘啪’地一下把信纸拍在桌上,气得不行,“他这个时候才说,真是司马昭之心。”
我呆呆地注视着抖动的火苗,下意识地不敢去看莘夕哥哥,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该说点什么,但我就是不想,我不想被迫表现的那么大度那么无私,凭一封信断了我们计划大半个月的私奔计划,虽然这是必然的。
“这不会改变什么。”莘夕哥哥突然说道。
“什么?”胤禵停住了从刚才起便喋喋不休的抱怨,看了过来。
我也收回了目光,惊讶地看着莘夕哥哥。
他猛地站起身来,面若冰霜,又说了一句,“这什么都不会改变。”
然后转身走出了央宗殿,被火光映在墙上的影子非常决绝。
“什么意思?”胤禵莫名其妙。
我心里一酸,起身追了出去。
月色下的殿前静谧无声,除了守卫之外一个人也没有,我顺着悬空的廊道跑了几步,展眼望去,长长的廊道被清冷的月光照得发亮,廊壁上的积雪反射着微光,并无人迹。
我正犹豫要往哪个方向去追,就听见拐角处莘夕哥哥唤了我一声‘月儿’,我停住脚步往回走了几步,便看到廊道转出去的那个小小的只容得下一人的瞭望台上站着落寞的莘夕哥哥。
瞭望台悬空建在两座山相接的一个拐角处,齐腰高的木头栏杆上挂了许多铁链子,正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空谷,月色下铁链子散着冷意,像是将白日里吸取的日光云层吐了出来。
莘夕哥哥背靠在峭壁上闭着眼睛,一遍遍地说“你别让我放弃,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侧影在月光下如此地孤独清冷,尽管我很想紧紧地抱着他不要他这么难过,但我上不去只容得下一人的瞭望台,只好站在台阶下拽着他的手腕,“我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怎么会让你放弃。”
“嗯……”他使劲点点头,回握住我的手十指交扣,“我们按原计划走,就当没有听到……”
我在他手心里抠了抠,轻声道“可我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只想要纯粹的快乐,心里脑子里都是别人的话,就算走了也没有意义。”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我笑了笑,“哥哥,若是别人的话就算了,但他是你的阿玛,对你寄予过厚望赋予过深情的父亲,不要说你,就算他曾经对我下过杀心,也有磨灭不了的那些深情厚爱的记忆不是吗?我们就这样走了,一辈子都安心不了。”
“他有二十几个儿子,”他还在试图说服自己,“少我一个并不会……”
“但你只有这一个父亲,”我轻声打断他,在他手背上来回摩挲,“他病了,我们就回去看他,等他好了,再让那二十几个儿子承欢膝下,我们再走也不迟。”
他眼里有雾气,握住我的手上一用力,把我直接拽上了瞭望台,轻轻转身,将我抵在仍有他余温的峭壁上,瞭望台逼仄狭窄,我们俩严丝合缝地紧紧贴着仍觉拥挤,他用嘴唇蹭了蹭我的鼻尖,靠在我耳边“皇阿玛病了一个多月他都瞒着,这个时候突然送信过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被压得有些脸红心跳,却还不要脸地觉得这样很好很有安全感,两手也环上他的腰紧紧搂住,“他知道我们会走?他猜到了?”
“猜到了或是知道了,”他压着怒气,“我放过他了,他却不放过我们。”
这算是正式开战了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我们就回去看看,”我有些发颤,“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知道我的打算么?”他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怒不可遏,“我们离开,带着玉佩走,成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