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杀……我!?”洛仁压抑的声音喷在我的脸上,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燕雀。
“千万不要小看了女人!”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事情都算清楚了,但忘了我们还有桑吉,准噶尔残部就算是强弩之末,也是失了头领的狼群,给他们一点点希望就能随意驱使。等你死了之后,再没有人会在意你,你的尸骨将曝尸荒野,你的灵魂将无处可去,你永远都别忘了,是一个叫七月的女人杀死了你!”
他因痛苦和不甘而扭曲颤动的表情瞬间千变万化,他朝我伸出手来,鹰爪般枯竭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临死前余尽的力气猛然爆发出来,竟将我的骨头捏的没了知觉。而这一霎那,我的脑中竟不合时宜地闪过年少时的光景来,青葱岁月里的洛仁还没有如茅草般乱糟糟的胡子,眼神里也只有争强好斗的傲意,他喝酒时总是随意用手袖抹嘴,他叫我时,不怀好意但戏谑满满的笑……
而一切,都因眼前这一幕让人产生恍如隔世般的哀痛。
“你……你……不得好……”洛仁的脸色已如死人一般铁青,随着喉结蠕动,艰难的几个字带着鲜血朝外喷出。
“你说的对,可我不在乎。”我轻声说道,看着他已不会有所反应的面庞,猛地抽回弯刀,他朝后一仰,捏住我手腕的手瞬间松开,倒地而亡。
我突然间没了力气,手里的弯刀掉到血泊中,溅起让人无法忍受的血腥味儿,地牢和火光顿时暗淡下来,带着桑吉刺破高空的尖叫,如同一团墨染的虚空,朝我侵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