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从哪儿看出来他气数已尽的?”
“哼,他竟然堕落到请董家出手……”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津津有味,钱晋锡急躁的声音让我很是舒畅,钱伯伯,你快骂死他!
可还没听够,芭蕉叶外就有一个芳龄女子走了过来,一身绿衫,妆容娇媚。
“芳芳,你忙什么?”她的身后追上来一个也是一身绿衫的女子,她斜睨着前方的女子,讥诮道“打扮成这个样子,又要去少爷房里施展浑身解数了吧?”
被叫做芳芳的女子气道“你胡说什么?”
那女子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昨儿夜里寒儿被少爷留在房里了,你见不得她好,所以少爷一回来,你就魂不守舍了,还妄想像寒儿一样。”
芳芳涨红了脸,灯影下她的睫毛扑闪个不停,“我……我没有……我只是听说少爷房里还没点灯,我想去……”
“那就不劳烦你了,”那女子遥指一下她们的前方,我的右边,“吉妈妈她们早就过去点上了。”
“那……我……”芳芳一时无法。
“还不快跟我回去!”那女子瞪她一眼,拽着她又往回走了。
好一个风流成性的坏小子,我看着右边那处点着锃红灯笼的院落,心想若是等钱晋锡回房就来不及了。
从外面就能感受到这处房子是正经院落,是钱晋锡的卧房没错了,廊檐宽阔,灯笼明亮,地板打过蜡,竹篾帘子一尘不染,青绿色的穗子迎风摇摆。
我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里面果然已经点上了灯,但并无人影,房内正中铺着乳白的云绒地毯,地毯上摆着一张圆桌,左边挂着厚厚的浅紫色丝绸帘子,帘子后面是一张硕大的雕花床,我关上身后的门,脱去沾满泥水的鞋子,放下油纸伞,径直朝右边的书桌而去。
可是没有,书桌上没有,书桌旁的木格里也没有,我甚至将手探到所有的衣服被褥里捞了一遍,也没发现断炎翡的踪迹,我呆愣了愣,匆匆跑到左边,雕花大床上铺着厚厚的云毯,帐帘上挂着各色香包,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我想到刚才那两个女子的对话,不免作了个呕,这才伸手去枕头和被褥下面翻找,正翻得满头大汗时,只听房门被人推开了,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后退一步,躲到帘子后面去。
钱晋锡走了进来,穿着一袭青红相间的长袍,他懒洋洋的走到圆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下“找到了吗?”
我顿时心跳漏了一拍,他有神力不成,竟然一进来就发现我了。
房外传来一个男声,“没有,这几日小人从北街布防到南街,却再也没看到那小丫头的影子。”
原来不是问我,我松了一口气。
他端着茶杯沉吟一会儿,“这么久不露面,那日也以男装示人,看来这丫头是大户人家的。”
“那小人是不是要挨家挨户查访?”
“先等等吧,这几日父亲和八爷有事儿,我没心情,反正迟早要把她找出来,这京城能有多大?”
“是!”那人关上房门走了。
钱晋锡脱去外袍,仅剩一件贴身的素白长衫,顺势在软榻上躺下了。
我急了,看样子钱晋锡是不准备出去了,那我怎么离开呢?我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床榻边上有扇后窗,但窗户紧闭,稍微一动,势必要惊动屋内的人。
透过帘缝,我看着钱晋锡,发现他静静的躺在软榻上,我以为他睡着了,可仔细一看,却发现他正呆呆地盯着手上举着的一块如火似焰的美玉,正是我的断炎翡!我大喜,同时将钱晋锡恨得牙痒痒,怪不得我到处找不到,原来他随时随地都贴身带着!
他叹了一口气,低喃道“你到底在哪儿呢?”
我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坏小子,竟敢拿着本公主的玉佩这么久,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