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祖母问你，你可愿跟着祖母一起生活？”

“母亲……”

“母亲……”

这一次沈流和大娘子都忍不住了，齐齐的叫出了声，沈流是因为如今他这个父亲还在，妻子姨娘也还在，哪里就让母亲如此，难道是对他这个儿子不满，所以想另培养继承人？

而大娘子则是担心自己的名声不好听，她虽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但这是在自家府上，就算婆子丫鬟知道了也没什么，她们的身契皆在自己手上，量她们也不敢说什么，过几年自己在陆陆续续的寻个错处把她们一一打发了就是。

老夫人见那夫妇俱是一惊，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一声冷笑:“你们慌什么，我只是觉得安平居太过于冷清，想膝下有个儿孙热闹些，不行么？”

大娘子尴尬一笑，小声说道:“母亲有那么多的儿孙，若是真要膝下儿孙环绕，哪个不行，也不是，非得，非得他们姐弟二人。”

说到后面便说不下去了，老夫人也不在说什么，单就一句“你可舍得？”便让她住了嘴。

沈清清静静地看着这场戏，渐渐的也冷静了下来，自己稍微懂事以来，见过的恶心事情就不在少数，昨夜若不是大娘子非要留她在阮庭轩母亲哪里会血崩而亡。

她们定然是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不急，她总会查清楚的，最主要的是她们如今的去处，她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这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子若是犯了错或者知道了什么，嫁出去就是了，无非就是一份嫁妆的事儿，花不了几个银子。

至于会不会把家里的丑事说出去那是不用担心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娘家有多重要那是不用说的，可对于男子那就不一样了，毕竟那族谱上有了他的名字，也就意味着会有一份家产。

大娘子那里自己是不能去的，其他几位姨娘，呵，不找个机会弄死她就不错了，想来想去，老夫人那里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清清……?”

老夫人看着小丫头发呆，以为她是吓着了，索性又问了她一遍，沈清清依旧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烟花三月，柳絮纷飞，也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洋洋洒洒的落在安平居的青石路上，沈清清闲来无事，一朵一朵的捡起来捧在手心，突然看到一躲粉色的被掩埋在了泥土里。

仔细一看，哪里是柳絮，明明是合欢，仰着脑袋四下查看，还真有一棵合欢树呢！只是如今不是合欢花盛开的季节，树上只有叶子，没有花。

离母亲去世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也就是春天刚来，冬天刚过去的时候，正是万物复苏，一切才开始的季节，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充满了希望的季节，母亲去世了。

死后也不能葬在沈家的祖坟里，说是她犯了错，没有资格，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啊，不过是因为母亲是平民，没有家世，也没有任何能够帮得上沈家的，说不得还会拖了沈家的后腿。

好在他那弟弟是上了族谱的，也是，毕竟是沈家的儿子，虽然是个庶子，但依旧是沈家的儿子不是，至于她，姓不姓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自己心里，自己姓柳，不过是短暂的在沈家待一段时间罢了。

古代女子的一生在闺阁里的日子实在算不上多，区别不过是好与不好，幸福与不幸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