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随手拿了一件鹤氅披上,出了茶馆独自在路上闲逛。
雪仍旧搓绵扯絮般从空中落下,天色越发阴沉,不少店家已经点起了灯笼,几个不顾爹娘叫喊的小孩在路上玩着雪,妇人们采买着年货,比较哪家的更实惠……
如今的世道真是和谐安宁啊,在这平静如水的时光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年了。
回想起刚才那个哥哥说的话,“那么一个烂摊子,他能做到今日这景象,倒让人不得不敬佩。”心想“是啊,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个好皇帝。”
一路胡思乱想,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没几家店还开着了,随便找了家面馆将就了一下晚饭,又去买了点酥饼,回到茶馆时不少店家都已经在收摊了。
顺儿看到自家掌柜回来,放下正在整理的椅子“掌柜的,您今儿也太不厚道了。王财请假回家过节,账房没人,不是说好掌柜的您包着这几天算账的活计的吗?结果您又自己溜出去玩儿,留着我跟小花在这里又招呼客人又算帐的,您说说您,这几天您算了几天账呀,光是哄着我们的。再有,您玩儿也罢了,还玩儿到这时候,您瞧瞧这都快到戌时了,虽然您会功夫,但要是遇上几个……”
阿楉看顺儿越说越起劲,也懒得仔细听,自己脱下鹤氅,把它和刚买的酥饼一块放到顺儿手里“我知道我知道,下次再也不敢这么晚了,你瞧,我这不给你们带点心了嘛。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吃完点心早点儿休息,我也困了上去收拾收拾睡觉了。”说完,佯装打哈欠,伸着懒腰就往楼上房里走去。
顺儿站在楼下,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假装淡定往楼上开溜的掌柜叹了口气,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只能在去庙里的时候多向菩萨祈祷她能早日成为一个靠谱的掌柜。
沐浴完,窗外已经有打更人在敲着锣了,“咚!——咚!”声响起之后,又马上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寒潮来临,关门关门。”阿楉听着窗外打更人的声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在心里默默计划着马上要到的除夕该怎么过“首先茶馆里要留下过除夕的三个人是要每人一个大红包的,忙活了这一年该奖还得奖,过了除夕几个孩子都回家过节,我也该自己出去晃悠几天,不然一直待在这城里多闷呐,前几天听双双说金陵的烤鸭不错,那就去那儿吧,远是远了点,但谁让我这么闲呢……”
正想得兴起,突然,从窗口射进来一支发着冷光的飞镖,阿楉一侧头,一个闪身躲过了那支镖,却不曾想那只飞镖真正的目的是烛火,蜡烛被灭,房里也陷入一片黑暗。
多年的习武经验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屏息听着窗外的响动,随即也动手朝窗外飞去几支淬了毒的银针,窗外的那人张开扇子挡了几下,便只静静站在那里,阿楉按兵不动,见对方没有再出手的样子,刚才紧绷的神经也略略放松了下来“不知阁下这时候来我这小茶馆所为何事,既然都动过手了,也不必再装斯文,出来吧。”说着取出火折子重新将蜡烛点燃。
窗外的人走了进来,虚晃着手中的扇子,一身黑衣掩不住他身上高贵的气息,嘴边噙着一抹浅笑“十年不见,你的毒针用得还是这么顺手啊,阿楉。”
阿楉闻声,拿着火折子的手一顿,斜睨一眼来人“不知陛下深夜到此,有失远迎。不过夜已深了,我这就要准备睡了,就不留陛下坐了。”
哪知皇帝并不理会,收上扇子自顾自的走到桌子边,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到了杯茶,抿了一口“这茶不错。”又转身一抬手,指了一下阿楉“不过阿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外头不要叫我陛下,叫我阿瑨就好。”也不理会阿楉刚才的逐客令,顺势坐下,举着茶杯欣赏上边的花纹。
阿楉自顾自地走到圆角柜前,将火折子收好,冷笑一声“君是君,民是民,小民怎敢僭越。”
傅瑨听到阿楉越发冷淡的声音,将手中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