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昱卧室折腾了一下午，廖丝蕴一头埋在被子里，睡得贼香。

她昨天在白歌家睡了一天，今天白天竟然还能睡着。

只能说万万没想到，程昱那狗居然有助眠的功能。

约摸过了许久，廖丝蕴耳边响起手机铃声。

廖丝蕴眼睛都没睁开，单手摸起枕头边的手机，划了接听贴在耳边。

“下来。”

声音冷冷的。

廖丝蕴鼾声一滞，二十几年来，她的电话只有廖洪涛和吴晴会光顾，没想到现在狗也会了。

心里闪过一丝不可言状的情绪。

现代社会，狗都会打电话了。

“干嘛？”

廖丝蕴揉揉眼。

窗户外闪着的红红绿绿的霓虹抢夺视线。

天黑了。

再看眼手机，七点半。

程昱从一点一直工作到现在。

“你结束了？”廖丝蕴问。

“嗯。”程昱答。

“我这就下去。”

挂掉电话，廖丝蕴伸了个懒腰。

醒了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本该漆黑的屋子，被墙角的夜灯照亮一半。

“走吧。”

廖丝蕴打了个哈欠，办公室的灯微微晃眼。

此时，如果她站在胜华大楼之外，就能很容易看到，整个楼内只有程昱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而明亮的办公室里映出两个纤瘦修长的身影，孤独又默契。

电梯门再次打开，看到电梯外黑乎乎空荡荡的一个个玻璃门隔开的办公室，廖丝蕴瑟缩着身子不敢往前。

她怕黑。

程昱长腿一迈，出了电梯。

步子不快，等着听身后的人的动静。

廖丝蕴踌躇了一会儿，她的理想剧情是接下来程昱发现她没跟上，转过头来接她，然后两个人肩并肩一齐走出去。

奈何那狗跟二哈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眼看他越走越远，廖丝蕴不得不喊了声“程昱！”

可她的声音刚出喉咙，电梯的门就合上了。

完了。

她只顾着想程昱走了，没顾上电梯门。

虽然只要摁一下开门键，电梯门就会打开，可刚刚也看到了，电梯外一片漆黑。

依照程昱的脚程，现在大概已经快出公司大门了。

到时候看不到她，肯定会回来找的。

廖丝蕴自我安慰道。

程昱，你狗可以，但千万别在这种时候狗啊。

求你了，快回来……

廖丝蕴盯着电梯顶上的灯管，因为长时间看强光，目光中突然出现黑色的块状幻觉。

这幻觉，他妈的怎么有办公桌形状的，又有文件夹形状的……

什么鬼啊！

廖丝蕴皱眉，还是闭上眼吧。就当自己在一片圣光之中……

怎么闭上眼还他妈的有黑块块？！

啊——

程昱，你怎么还不回来……

僵持了大约十分钟，电梯空间小，有些缺氧。

再这么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憋死在这。

程昱，记住你了！

廖丝蕴眼睛睁开一条缝，抬手按下开门键。

立马又把眼睛闭上。

许久，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嘛。”

语气沉定，透露着黑色幽默般的嘲讽意味。

确定这声音就在脸前，廖丝蕴才放心把眼睛睁开。

程昱一只手按着电梯按钮，整个人笔直地站在电梯门前。

电梯里的灯照在他身上，一身西装整齐得不像话。一尘不染的冰山脸此时竟然显得无比的和蔼可亲。身后的影子被黑暗吞噬，程昱此刻就像划分黑暗与光明的使者，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