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她只知道,盛一南有双巧手,会做竹细工作品。
毛颖脸上是掩藏不住的落寞,不过,拿到一瓶香膏,马上又填补了她的不高兴。
“姐,可以的话,你帮我问问,她在哪里买的。”
毛彤浅笑着答应了。
时间拉回何玄白跟兄弟们聚会那天。
袁野半途离开,也没说要去哪里。
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一圈。
兜兜转转,绕到了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袁宅。
袁宅是个老宅子,内外看着古朴素雅,里面却大有乾坤,随便拎出一个角落的东西,都是稀罕的古董。
京城遍地都是当官的,要说真正有皇家气派,有底蕴的,莫过于袁家。
袁宅外面,车子爆棚,都是来为袁父袁隽庆生的。
张灯结彩,宅内的笑声传到了宅外。
宅子外面,一个佝着背的小老太,穿着打扮像极了上个世纪的大家闺秀。
可不是袁老夫人?
陪同的是管家。
大多数宾客都已经进了宅子里,偶尔有那么三四人相邀而来,提着礼物进去。
在门口碰见袁老夫人,礼貌打招呼,“老夫人身子骨很好,精神矍铄的,定能长命百岁。”
袁老夫人笑了笑,礼貌回应。
只有站在旁边的管家知道,他家老夫人,笑容并不达眼底。
两位宾客是女的,一边走一边嚼舌根,“这老夫人善良和气大半辈子,疼了个白眼狼。”
“全京城谁不知道,她将袁野当眼珠子疼,等来的是这结果,真是寒心。”
“倒是她那位外甥,孝顺懂事,住在袁宅里,倒是有袁主子的气魄和风采。”
袁老夫人黯然,拄着拐杖,时不时张望一下。
她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角,低喃着,“沙子进了眼里,有些不舒服。”
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老夫人,外面风大,对您膝盖不好,咱们回去吧。”
“还早呢,没那么快开饭。”
“咱们回去吧,”管家咬了咬牙,“少爷不会回来了,他说过,再次回来就是披……”
“住嘴!”袁老夫人脸上染了一抹韫色,剁了剁拐杖。
她是名门闺女,说话一直是温声细语,端庄大方的。
管家在袁宅待了几十年,见她大声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你要是不耐烦,就自个进去吧,”她声音又温下来,只是多了分疏离。
她就是这样子,平日极好说话,但触及袁野的事情,那就变得严苛。
管家没走,脸带愧色,“老夫人,刚才是我多嘴了。”
袁老夫人没吭声,迎着风又等了半个多钟,期间咳嗽了几声。
她再次逡巡一圈,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我老了,眼睛一天比一天模糊。”
慢慢地,她会看不见一切。
连捧在掌心宠着的宝贝孙子,面庞也会变得模糊看不见。
袁野的车子停在一个角落处。
春意盎然,路边的老榕树抽枝发芽,藤蔓状的植入垂挂着,让他的车子显得没那般突兀。
怎么就过来了?
袁老夫人进宅前,扭头看了眼。
那双眼里,有太多沧桑,落寞。
她的青春都给了丈夫和孩子,迟暮之时,给了他这个白眼狼。
而她的丈夫,孩子,孙子的世界,她的占重比并不大。
他视力好,怎么偏偏就看见了那般揪心的一幕?
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点燃一支香烟。
如云似雾的烟雾,氤氲了他那双亦正亦邪的双眸。
他不吸烟,只是静静看着那根烟,夹在修长的指尖,慢慢地燃烧,最后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