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消失,恐怕只有那人。只是,芸娘若真的落在那人手上,还会留下性命吗?
她脑中忽地想起荀轲说过的一句话,“我御下不严,致使名下农庄里的一名农妇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
若真是如此,这就不单单是一桩人口失踪案,而是魂魄失踪案。
那边,崔珏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匆匆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九判官面色凝重,吩咐黑无常将刘福送回去。
谁知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看着荀邑道“少爷不要恨老爷,老爷身在朝堂有太多万不得已和苦衷。他不认你们也是在保护你们,否则也不会将你送离京城,交由他最信任的恩师抚养。因为这事,老爷被袁相猜忌,足足冷落了三年才重新重用。老爷是胸怀天下之人,承受的痛苦远不比你们少。”
荀轲依旧面无表情,只一双眸子微微颤动了一下,透出几分悲凉,几分沧桑。
九判官看着他道,“你本想保下芸娘,可有人却先你一步。想必你也知道,芸娘落在她手中,必是凶多吉少。”
“不可能!”荀邑哭喊着上前抱住荀轲的腿,“不可能,一定是你将她藏了起来,对不对?你说话啊?我不恨你了,你将母亲还给我,还给我。”
荀轲身体晃了晃,面上一瞬间像是老去了十岁,却始终不开口。
九判官心中发沉,拍响惊堂木,“带袁氏。”
少顷,鬼差拖着一个黑乎乎缩成一团的鬼魂走了进来,所过之处,稀稀拉拉滴落着不知是血肉还是旁的什么东西,腥臭味令人作呕。
荀轲看到这样的袁氏,嘴角忽然扬起一缕快意的笑。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袁珍。”
“今日提你前来,可知是为了何事?”
袁氏忽然抬起头,看向一旁端坐的荀轲,笑道“知道。”
“二十年前,你的丫鬟芷青可有看见刘福绑了芸娘?”
“有!”袁珍一瞬不瞬的看着荀轲,得意地笑着,“那日芷青根本就没有要去洗衣房,她是奉了我的命跟踪刘福去了那里。怎么样?荀大人,没想到吧?”
荀轲嘴唇紧抿,面目冰冷,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九判官继续问道“那你是否先刘福一步,绑走了芸娘?”
袁珍依旧看着荀轲,笑着,似质问,又似反问,“我为何要绑走芸娘?荀大人?”
荀轲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看她,只淡淡道“许是你丧心病狂、走火入魔了吧。”
“哈哈……丧心病狂?走火入魔?”袁珍笑着,一双眸子刻满怨毒,“哈哈哈……是我,是我绑了她。我不但绑了她,我还折磨她。将她面容划花,将她双腿打断,将她双手斩去,扔进猪圈,每日与猪同吃同睡,肮脏恶心至极。老爷,这样的芸娘你还会喜欢吗?”
“我杀了你。”荀邑双目猩红的冲上前去,掐住了袁珍的脖子。
袁珍却桀桀怪笑着,“你杀不了我的,我在油锅里炸了十几年,身上的皮肉脱了生,生了脱,就是死不了。不像是那个贱人,经不起折腾,没过多久,便被我折磨死了。”
“死了?”荀邑一怔,慢慢松了手,如孩子般嚎哭着“母亲死了,母亲死了,母亲死了……”
九判官问“芸娘是何时死的?”
“二十年前腊月。”袁珍畅快地笑着,“那一天好冷啊,我亲眼看着她咽了气。死的时候,还睁着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好恨啊,恨她这双眸子勾引的荀轲神魂颠倒。所以,我命人将她的眼睛挖了下来,扔进了臭水沟。”
“葬在何处?”
“葬?哈哈哈……”袁珍继续笑着,“我这么恨她,又岂会安葬她。我命人将她的尸身扔进了阴暗的枯井,用泥土填了。”她突然停住笑,看着荀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