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的,这是我的,借给你的,过年是赶不上了,去买件儿衣服过正月初一,搂搂嗖嗖的,对了,下午让我爱人抽空给你打扫了下屋子,注意个人卫生。走吧,我这忙一天饭还没吃。”刘队说完,林哏哏也赶紧转身出了办公室,偷摸擦了擦眼泪。
他看着两鬓有些花白的刘队,刚认识那会儿他还是副队,这几年,自己没少给他添麻烦。
出了公安局,正准备打开手机看个时间,远处一道烟火直冲天际,新年的钟声响起。
林哏哏像个刚释放的惯犯,拍了拍确实有些破旧的衣服,好似这个动作真的可以扫去晦气。
“嘿,有点弃恶从善的意思啊,我的哏!”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马路对面喊起。
林哏哏抬头看了过去,两男一女,俩男生手一致斜插在口袋里,女生坐在一辆粉色小电驴上,细瘦的长腿蹬着地,正捂着手放嘴边呵气。
如果说林哏哏还有朋友,那眼前这三个可能是仅剩的。
说话的这个男生叫骆驼,除了嘴贱以外,还有一张可以凭着吃饭的脸,高中那会儿,是全民偶像,除了读书学习,什么事都很拿手。
穿白色羽绒服的白静男生叫刘白,大家叫他小白。
刘白平时话很少,他和骆驼是两个款式的帅哥,前者性格阳光,后者气质忧郁。小白的成绩很好,好到像是山区里飞出的凤凰,高中那会儿各种全国赛的冠军,几乎拿了个遍,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时代楷模,大学攻读计算机黑过许多知名网站,伸向他的橄榄枝不计其数。
何花是为数不多的,读书时期没有为骆驼和小白沦陷的女生。
她没开口说过,但谁都看的出,她一直喜欢着林哏哏,至少在她认为林哏哏需要人陪的时候,她都会在。
比如她一休就是好多年的大学,当初林哏哏家庭巨变,辍学回来,她一纸休学申请就打了上去,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何花的家境很好,就算在整个市里,都是属于金字塔尖的,可能读不读书对她来说,并没有林哏哏重要。
不感动是假的,林哏哏知道,除了他们,没有谁会在这个年三十团聚的晚上,跑来这里等他。
“你这是搞哪出啊,不知道今天过年啊,我可是从万千少女的许愿池里爬起来,上这等你来了。”骆驼一如既往的嘴贫。
“行了,怎么着,各自回家还是?”林哏哏问道。
“此刻,你家楼道里正堆满了美酒佳肴等咱们,就等你的钥匙,小白坐我车,你陪着何花吹风吧!”骆驼抢过林哏哏的钥匙,和小白扬长而去。
“上来吧。”何花踢起脚撑,没有看林哏哏,就说了这么一句,像一个家长。
不知道是风太寒了,还是自己情绪有些敏感,刺得林哏哏鼻头有些酸,就凑近了何花一些。
“刚才好像看见文清了。”何花说了这么一句。
“嗯。”
他当初和文清那点事,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会儿被何花一提,还有些尴尬。
“小孩子的事,我不在乎,但就算我可以陪你一辈子,你自己也得长大吧?”何花的声音有些颤抖,林哏哏也愣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胆的话,先入为主,又强悍,又让人心疼。
兴许是恃宠而骄,也可能是有些自卑,林哏哏还是抬起了脑袋,迎上了这新年的第一道寒风,他和何花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因为他的沉默,还是没有捅破。
林哏哏的房子是一套搬迁安置的两居室,房间被刘队的爱人清扫得很干净。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这个未谋面的警嫂,每次林哏哏出事的时候,刘队都会让她到家里看一看,打扫一番。
小白告诉大家,年后准备报名参加警察考试,大家都很诧异,平日不爱言语的小白怎么会做这种决定。